會容忍折辱皇室聲名的存在,這是一場豪賭。

謝長柳心裡充滿了惶恐與擔憂,根本不敢像秦煦那般欣喜若狂。他心中揣測著,陛下怎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成全了他們,當時在知道了他跟秦煦的事後不還是威脅著要他殉葬,不讓他成為秦煦的絆腳石嗎?如今又怎會突然就改變了主意。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會不會是在偷偷算計他們?

他寧願把陛下的為人想的如何的小人,都不敢相信陛下是誠心的首肯了他跟秦煦的情誼。

對陛下忽然轉變的態度,謝長柳百思不得其解,眉頭也是越皺越深,面帶苦色,與秦煦氣定神閒的模樣簡直是相差千里。

謝長柳不會輕易的就信了陛下會無緣無故的就成全了他跟秦煦的話,除非是秦煦用了什麼理由說服了陛下,讓他在權衡利弊下,選擇了寧願成全他跟秦煦的私情,能讓陛下做出這樣的選擇,除非是他得到了什麼更有利的東西。

一想到會是秦煦跟陛下談判了什麼,謝長柳就迫不及待的急急追問:“那陛下是為什麼忽然就成全了你我?是你答應了他什麼?”

被謝長柳一語道破,秦煦微微嘆了口氣,謝長柳太過聰慧,就是想糊弄都不好糊弄的,他原本還不想這麼快就告訴他跟陛下之間的交易,謝長柳若是知道了,定然是憤慨的。

他望著身旁謝長柳的眼裡,帶著一股無奈與寵溺。“什麼都瞞不過你。”

見承認了,謝長柳抓著他的袖子,催促他。“你快說來!”

秦煦也無意同他兜圈子,便據實道:

“我答應他,等十皇子長大,便禪位,由他繼位。”

此話一出,謝長柳就變了臉色,如他所料的。

秦煦知曉他是在乎自己這得來不易的位置被他拱手讓人,也為了不讓他以為是為了處理他們兩人的關係才不得不跟陛下交易放棄的這皇位,於是只得開導他:“這皇位我本也無心,做個十年八年的勞碌皇帝也就夠了。屆時,你跟我去遊山玩水吧,去看看我治理的河山,是不是你滿意的樣子。”

秦煦說的理所當然,又云淡風輕,好似,這是一件很正確的選擇。

然這話謝長柳是不會輕易就信的,他心裡明白,這根本不是秦煦自己說的那樣,什麼做十年八年的皇帝就做夠了,他們汲汲營營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那九五之位,豈是十幾年就能滿足的過去的辛勞。況且,秦煦若是早有此打算,以前怎麼不與陛下商討,也就免去了這幾年來跟陛下的明爭暗鬥,鬥到現在,那皇位已經唾手可得,他卻說將來會甘心禪位。呵,這句話也就只會誆誆別人了,他又不是小孩,哪裡就不能明白秦煦的苦心孤詣。他一定就是因為他們兩人的事情,才跟陛下做的交易,用將來禪位換取他跟秦煦的沒有白頭到老的將來,這,根本不值得。

秦煦如此在乎他,按理來說,他該高興的,因為他跟他的江山大業比起來,他在他心中更重要。可是,這樣的比較不是謝長柳想要的,他也高興不起來,他只覺得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在心頭蔓延。

秦煦做出這樣的選擇,根本什麼都不會得到。

“你就誆我吧,咱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難不成就只是為了那十幾年的光風嗎?”

秦煦當了二十年的儲君,如今帝位唾手可得,就算是以後不做皇帝,也是傳位給自己的子子孫孫,延續他的社稷,他倒好,在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就禪位,怎麼想的啊,他們事事都講究以大局為重,如今,這大局他們不要了嗎?

謝長柳鼻頭湧出酸楚,吐息間,就被眼裡的溼熱模糊了眼眶,他眨著眼,強裝從容,才不至於在人前就落淚。

見著謝長柳熱淚盈眶,秦煦跟著也難受起來,他能理解謝長柳此刻心中是作何想法,因此,心中更加內疚。他這一生,與謝長柳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