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已經不再忌憚,祿安王再次誠邀謝長柳入府,若是放在以前,只要秦煦還在祿安王府,他定是不去的,可如今不一樣了。

時機已到,是時候見面了。

他從祿安王的書房出來,與滿月在後院裡走著。這祿安王雖不奢靡享樂,可花園的建造工藝極具匠心,這裡的花草樹木都是極為罕見珍貴之物,有著專門的園丁打理,養得喜人。

“這裡的石景設定的倒挺巧妙。”假山噴泉,獨具匠心,滾石作餌,水幕不絕。

“咱們家裡也給做一個這樣的吧。”滿月瞧著甚為喜歡,這假山上還雕刻了不少小人,有拉弓射日,亦有騎馬揚鞭,形態各異。

滿月用手去撥弄著那滾動的圓球,小水槽裡還遊著幾尾紅鯉魚。

謝長柳卻不得不打破滿月美妙的幻想。

“家裡不成,咱們家裡不通活水,做不成這樣的水景。”

這王府中自有一條小湖,活水引鑑,貫徹東西,自然做得成這水景,可其他地方不及王府的規模,普通人戶如何還能在自家裡開出一條河來,自然也就成了奢望。

滿月倒不失望,同他展望起未來來。

“等我們以後去了京城,就買座大宅子,然後請人在宅子中間開條河,不然挖個池塘種荷花養魚也成。”

“還別說,汴京裡,高門大戶開池塘的倒是多。”凡是高門朱戶,誰家沒個小河池塘的,不僅是能彰顯家族顯赫,風景宜人,春夏秋冬,不失園林風采。

謝家曾經在汴京的宅子,也有個池塘。裡面種滿了荷花,夏日裡滿是荷葉連連,鋪滿了整個池塘……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先生。”滿月突然喊著謝長柳,衝他拋眼色示意。

謝長柳順著她的視線扭頭去,就對上了前面的秦煦。

他獨身在此,身邊不見華章。站在宛如華蓋的樹蔭之下,渾身都有君王風姿,他聯想到了一個詞來定義他,生來就是人上人。

他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龍章鳳姿。

只有在白日裡,自己方能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他的模樣,那日在望川樓,他是模糊不清的。

他都沒怎麼變,輪廓還是那般硬朗,眉峰如山,眸含礪劍,有著潘安衛玠之容,傾身才學,生來就屹立在高處。

謝長柳讓滿月留下,自己走向了秦煦。

他看著秦煦,淡定自如。但對面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是你?”

再次見到這個青年,是在秦煦的意外之外的意外,上一次在望川樓,不知其身份,還只當是普通人戶的公子,只是身患隱疾,可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就是那個在祿安王背後指點迷津的高人,而且,哪裡還有當時目不能視的可憐模樣。難怪他一直不能尋到人,任誰都想不到,被人挖盡心思的高人會是這樣年輕且風度翩翩的公子。

他平穩的走近自己,眼睛裡閃著清澈的光,顯得靈動又清冷,嘴角噙著微不可見的淺笑,好似生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臉,全然沒有當日在望川樓樓時跟自己面前的泫然若泣與失魂落魄。

他還記得,當他問起,他們認識嗎之後,他差點裂開冷靜的面孔。

這個人,真的是千人千面。

可謝長柳看著秦煦,並不意外。

秦煦本就在祿安王府中,能在這裡見到他,他不足為奇,相反,他期待著與他的再見,這次能見他,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殿下。”謝長柳優雅從容的看著對面的人輕笑,只見他面色一點點變得深沉。

可秦煦卻不這麼認為了。

他竟然還知道自己的身份?秦煦擰眉,對於面前的這個人,他一無所知,可他不僅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不意外他的出現。似乎自己被牢牢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