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柳朝祿安王抱拳,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王爺,雖說廣南王向您透露陛下要削藩的訊息,可誰能說得準這訊息是真是假?”

“廣南王曾經試圖與陛下奪位,最後被各方勢力壓制,才敗下陣來。而,一個有奪位之心的封王,如何可信他所言不是為自己圖謀?”

“廣南王奪位之心未泯,我等還是小心為上,萬不可做了廣南王投石問路的棋子。”

謝長柳所言,雖是把廣南王認定為居心叵測之人,但在這位手足情深的祿安王身上就有挑撥是非的嫌疑。

祿安王在雲中兢兢業業,守著自己的這一圈封地,可與汲汲營營的廣南王不同。

廣南王的心思深沉,居安思危,從不願安於現狀,祿安王則更願隨遇而安,這也是他願意於天下人之中選擇祿安王的原因。這樣一個不敢有大為卻又怕無為的人才更可拿捏,更不會無中生有。

祿安王聽著謝長柳的話,逐漸鄭重起來。

謝長柳所言不可不信,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那位本就是奪位之心未消的廣南王。

若是能入主皇宮,怕是,踩著同族弟兄的屍體都能不遺餘力的爬上去的。

他擰眉看著謝長柳,繼續聽著,手掌卻扣著膝蓋,越發用力。

“若是我們依言對付東宮,屆時,東宮有個不妥,陛下必然會朝雲中出手,而那時,琅琊坐山觀虎鬥,自己坐享其成,正中下懷。”

“那時,我們便腹背受敵,孤立無援,但這位廣南王可不會對我們施以援手。”

“陛下本就有心削藩,若是東宮真在雲中出了一點事,便是讓陛下名正言順的削藩,更是坐實了雲中有不臣之心的流言蜚語。”

謝長柳之言不容不深思,在座的人皆凝重起了面色,先前,他們把重心放在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東宮身上,認定了東宮前來雲中一定是有所圖謀,且早年就有莫須有的流言,說兩王有反心,而如今東宮的出現就讓他們草木皆兵起來。卻是忽略了,他人的真正意圖,就是讓他們自亂陣腳,從而落入他人的圈套之中。

有的人卻不信服,認為謝長柳是在危言聳聽,兩王與汴京相隔千里,與其處處受制於汴京,何不如聽信琅琊的忠告。

“謝先生所言是否太過危言聳聽了,如今諸王退卻封地,陛下還妄想削藩,豈能坐以待斃?東宮代表天子,他的出現難不成就只是來遊山玩水的?”

謝長柳瞥著那自以為是的人,顴骨高,中庭短,自命不凡,若是真有本事,豈會看不出這是一環局中局。

“你知道?”

謝長柳本來不想嗆人,可是對方偏捧高踩低,這個時候不就事論事卻還妄想打壓自己,如此斗筲之人,他不禁懷疑是怎麼坐在這裡的?

祿安王也不是庸碌無能之輩,怎麼看人的眼光不大行,這人是給錢才進的王府麼?與市井中的勾心鬥角之徒有何區別。

被謝長柳嗆過,他惱羞成怒,瞬間漲紅了臉自覺顏面掃地拍桌而起,有失身份的指著謝長柳的鼻子就罵:“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怎敢在這裡同我等叫囂!”

“呵。”

謝長柳睥睨著對方,不屑一顧。

“你這番話聽著,知道的是你蠢笨,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汴京來的奸細。”

面對謝長柳的輕視與譏諷,他更是怒火中燒,幾乎要把衝上去把人拽起來訓斥。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對王爺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反倒是你,憑空出現,不知道用了什麼花言巧語進了王府,又與我等平起平坐,我看你才是汴京來的奸細!”

不過是一句話就把他真正的意圖試探出來,可見王府的這些幕僚們,也不足為懼。想來,這祿安王府上的水也沒有多深,若說是老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