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學,便得苦心鑽研,宵衣旰食,倦怠者,吾,不教。”

話已提前放下,還得看謝長柳是不是一心求學的料子,若是他只是慕名而來,並不為修行自身,初時興趣盎然,後逐漸懈怠消極,那也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不值得他傳授濟世之道。

謝長柳雖不說是醉心於這大道之中,卻由衷的仰慕孔夫子的才華淵學,能學於他門下,是世人渴求的夢想,自己也在其中。而自己有幸能入學,已是萬幸,便當真會一心求學,孜孜不倦,也惟願孔夫子能傾囊相授,循循善誘。

“若蒙夫子不棄,戎持必然持之以恆學而不厭。”

見他斂容屏氣,鄭重承諾。孔夫子與谷主相視一笑,心下已經有了決定。

他點頭溫和道:“那便奉茶來。”

謝長柳大喜過望,孔夫子這是應了納自己入學。

他再難隱忍,喜形於色。身邊的谷主已經替他端了茶來,扣著他的手掌去接茶盞。

謝長柳感激谷主的事無鉅細,激動得生怕自己端不穩茶杯。

連忙取過谷主遞來的茶跪地奉茶。

孔夫子接過喝下,這拜師禮便是成了。

師成過後,兩老者望著安靜自若的謝長柳,低聲私語。

“戎持小子冰雪聰明、老成持重,當得世間少有,若不是知他非池中之物,不然也不會讓你收為弟子,承你衣缽。”

谷主說完,嘆息一聲。

謝長柳的確很合他意,自己衣缽也未有繼承者,舊年醉求名利,於天下留名,後與世俗不軌,匿與深山密谷。膝下本有一子,夫婦和睦,卻也與紅塵中不可自拔,最後雙雙斃命,唯剩幼女。又於悲慟中撫育成人,又因情殉難,如今密谷後繼無人。前者時候,見一少年頗有靈性本有心收徒,奈何那少年心性不定,不圖將來,也不了了之。再見謝長柳,雖超凡脫俗,卻非密谷所能留,見其時大智若愚、不露圭角,堪有聖學之風。遂將其引至孔學門下,再度重修造詣,以其才幹,出仕後必然名流千古,舉世第一。

“瞧著是不錯,可惜年少知事,命途多舛,若是不忘舊事,耿耿於懷,必然累及一生,不得善終。”

孔夫子難得與他達成共識。初見時,谷主就對其認可頗深,他亦信其非庸俗之輩,今日一見,的確非池中之物,若能靜心深修,畢學治世之道,出則一鳴驚人,留則萬古長青。

只是,可惜的是,如此少年卻遭遇頗多,恐心已瘡痍,將來定然會為世俗所累,難得始終。

谷主搖頭,雖認同於孔夫子的說法,但,以他拙見,謝長柳比一般人能忍得多,雖歷經磨難,但也磨其心性,不然,如何能有如今的安之泰然。

更何況,他人的人生,必然是他自己將來會選擇的要走的路,如何走,亦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們不好多置評頭論足,況如今,也是看不見那虛無縹緲的將來。

一切才將開始,言及將來,為時過早。

“我們已過期頤之歲,也已歷遍千山,是時候放手歸去了。”

“若是戎持當真能繼我傳承,我也便無憾了。”

百年人生,或是彈指一揮間亦也是累累歲月。兩人皆一時悲喜交加,百感交集。

須臾,孔夫子又嘆息道:

“只是,從此,他也必將捲入世俗紛爭之中,身險旋渦之內難以自拔,若有一朝失足,便也會萬劫不復。”

禍福相依,但凡身懷絕技者亦不能夠一生順遂,追名逐利者皆不能夠得一帆風順。

高處不勝寒,如何走到那高處,更難。

自從,謝長柳留在了此處,不復得出。一心專心研學,孔夫子傾囊相授,他亦孜孜不倦、學而不厭。

他離開前,已經修書一封差童子送往山莊處,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