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他才是犧牲品……他只是想為自己討回公道,他哪裡錯了?為什麼,是他?是他一個人承受了一切,而別人,卻肆無忌憚的繼續活著,他只能苟且偷生!

華章看著陰影裡的人,他揹負著沉痛的代價,五年前他就被推進了深淵。這一刻,他能感同身受。

作為曾經的旁觀者,他親眼目睹了謝長柳悲劇的開始。

當年,這個能無時無刻陪伴在太子身邊的少年,是他們所有人都欽羨的物件,他們雖為世家出身,卻只有效忠太子,以家族鋪路才能站在太子身後,而謝長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在太子身邊受盡榮寵。

固然是當年發生的劇變,東宮卻依舊留有他的一席之地,也成為了東宮的禁忌。

縱然他何其無辜,可在如今未明的局勢下,謝長柳行刺東宮也只能令人髮指。

他是刺客。

“太子說過,會為你正名的,只是時機未到,你不該急功近利的。”

想當年,他們的謀劃一切都在循序漸進,可變故卻發生在了原本以為最不可能的謝長柳身上。

他居然敢蒐集到元氏的罪狀,入宮告御狀。該說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麼,元氏這個龐然大物是他一番說辭和不知道哪裡來的證據就能推翻得了的嗎?

他是恨極了當時,在大明殿的時候,太子站在了他的對立面維護元艻吧。

太子尚且對元氏都小心翼翼,謝長柳怎敢釜底抽薪?

“元艻威脅到東宮的時候,東宮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的時候你們在一步步退讓!儲君是天下的儲君!憑何要怕了一個外戚!我這是急功近利?我只是想為自己討回公道!想讓東宮絕處逢生!而不是看著你們一個個在元氏的鼓掌之中被玩弄!”

他能等得起的,就算是秦煦的承諾一年不變現他都能等,他在乎的是秦煦,不是自己那個看不見的前程!

他只是想幫秦煦……

他以為他能做到……

可是,為什麼最後秦煦不站在他身邊啊?

若是他們統一戰線或者說,秦煦相信他,認可他,是不是這一切都不一樣?

他不敢去設想,因為他已經走了那一步的試探,最後不出所料的落得敗首落魄。

華章被謝長柳的詰問逼得張口無言,他本來,心中對謝長柳的控訴是滿腔的,可此刻,他再也無法責問出來。

好像……他根本就無法感同身受,因為這是謝長柳的人生經歷,不是他的。

空蕩的天牢此刻傳出一陣低沉的抽泣聲,壓抑得如同山鬼的低吟。

華章不知何時已經離去,這偌大的天牢,似乎也就獨謝長柳一個犯人。

華章離了天牢去了印象堂,那裡聚集著與他並肩作戰的夥伴。

此刻的他,本該是回家的,可他心裡壓抑著無處發洩的沉悶,或許是因為見了謝長柳,或許是因為謝長柳的那番話。

當年在他揮劍的那一刻,在想什麼呢?他想啊,太子之命不可違;他想啊,他要為太子斬斷一切荊棘,蕩平一切阻礙。他想啊,自己,終究是年少輕狂了。

他飲下一壺酒,卻依舊走不出經年往事的死衚衕。

酒壺倒地,瓶口一滴滴淌出清冽的酒水。

飛魚尋來的時候,人已經喝得半醉半醒。

“華章?聽說,謝長柳來了。”

飛魚不同於華章羽林衛的身份,有出入東宮的權利。自聽說東宮發生的事後,他就焦急的等著華章的訊息,奈何這人回來了卻不見了蹤跡,卻是跑這喝悶酒來了。

“是。”

“沒事吧?”飛魚有些擔心,這人一回來,怕是東宮有得亂了。

“能有什麼事?”華章緋紅著臉嗤笑。

太子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