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獄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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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了邱頻的話,第二日午後,耳邊突然響起門鎖咔嚓開啟並落下的聲音,鐵鏈叮哐的墜在地上,也敲響了謝長柳幾欲沉溺的心。
謝長柳回身抬頭時就見了已經微敞的牢門。
門外無人,寂靜無聲。
好似門鎖落下只是巧合。
但謝長柳已經不信巧合了。
這是要他出去呢。
他站起來,拍拍後面沾著的草屑,越過那桌完好無損但已經招來蚊蟲的美食佳餚走出去,走過一間間空蕩的牢房,走過蜿蜒與曲折,他走出了困住他的天牢。
初見天亮,恍如隔世。
他其實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是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畢竟,他犯的罪,足以千刀萬剮。
門口守著兩侍衛,他打著他們面前而過,都只平視前面,倘若見不著他。
道上停著一輛青布小馬車,車前候著一個青衣小太監,車轅上坐著一個戴斗笠的帶刀侍衛。
看樣子是等著他的。
見他甫一出現,那本安然靜待的小太監就小跑迎來,在他側前方彎著腰道:
“謝公子,奴才是東宮魚總管底下辦事的,奉命帶您回宮。”
回宮。
謝長柳想,自己還有回的那一天嗎?
馬車行駛得很平穩,到了東宮門口也未停,直接在開了的小門處進去,繞過一座座行宮、亭臺樓閣,直至長留殿外。
東宮主殿,誰能有那個資格駕車而至?除了那九五至尊便是東宮太子了,可他謝長柳也有這麼貴重的一天,卻說已經落在泥裡打滾了五年。
長留殿,一如當年,變化不改。
風吹歪了簷下掛著的燈籠,底下墜著的金線流蘇翩翩起舞,懸著的環佩叮噹作響。
他嘆息,自己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他被請下馬車,馬車便被駛走,小太監也不見了蹤影,獨他一人站在長留殿外,望著這座殿宇陷入沉思、進退不得。
要他來的不是魚總管吧,東宮的主人是誰,他還是曉得的。
固然他不欲進那地方,可還是無法在外面站上一下午。
人,總是要見的。
他緩緩踏上那曾經踩過千萬次的三步的石階,再行四步,便是殿堂門下,大門此時敞了半邊,漆紅的雕花鏤格大栓面,約有半掌厚的門板,散落一地的碎光。
太子為人純善,體恤萬民,從不鋪張,可這長留殿內,四面都是做了壁櫥,壁櫥內,滿是紅白翠綠的玉器珍寶,好不豪奢。
謝長柳情不自禁的掃過那一件件的精美絕倫的玉器。玉髓玉環玉石玉佩、玉如意玉鐲玉帶應接不暇。
秦煦,有這麼愛玉嗎?
愛玉的人,從來都是他。
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稀裡糊塗的被寺裡的師傅批命,他是個瓷器的命,要用珍貴的物什壓一壓,不然,就命運多舛,恐易早折。
她爹孃寵他不得,不僅信了,還誠惶誠恐起來,後自然而然的花大錢買下了寺裡的一件玉項圈。
因此,他屋裡最不缺的就是玉器,也是在這樣的薰陶下,他自幼喜那玉器擺件,那時在東宮,連扇子都是掛的玉墜子。
只是,那師傅一語中的,且戴玉也沒有改變他多舛的命途。
反而是逃亡的這些年,他從叔父那聽得,那寺裡的和尚,但凡見到給自家孩子批命象的富紳豪士,都是這樣的說辭。
既是富貴人家,自然對孩子格外周密上心,從小捧手心裡長大,哪裡就那麼多波折多舛,為此,平平安安長大的孩子佔絕大多數,而那寺廟因此香火不斷,在眾人心中被視為最靈驗之地。
想此,謝長柳不禁笑出聲來,他那傻傻的爹孃啊,半生學識,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