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重的刺鼻,他本想捂著鼻子最後想到了手上原本沾染了何長生的血液又索性放棄了,他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卻也是真的挑剔。

這衚衕裡住的人多也亂,但都是一些早出晚歸的農戶,尋常的商戶都住的靠前,不會在這深巷裡輾轉。白日裡巷子裡安靜的如同荒原,多餘的都是一些雞鳴狗吠,所以,謝長柳無所顧忌的在這裡殺人,更不怕被人看見。

簡單的拖了路邊的雜物把人蓋住,不至於讓何長生的屍身大方的暴露在露天之下,做好一切,他才給自己重新把帽子戴起來。帽子一戴,整張臉又都沉在了陰影底下,若非他抬頭還真叫人辨認不得,隨後施施然的離開。

走得閒庭散步,好似背後的屍體跟他無關一般。

何長生的死,根本不會有第四個人知曉,也不會有人查到謝長柳的頭上。元艻就算是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也只會封鎖訊息,或者極力的撇清關係,更不會出來作證這個死者的身份,畢竟這是個逃犯啊,是元艻徇私包庇下來的親屬,他不敢認的,他豈會因小失大。而這個屍體只能是個無名氏,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為何而死,殺了他的人是誰,查不出什麼順天府也只會草草結案罷了,畢竟一個無名氏無足輕重,頂多了實在案宗上寫上幾個字罷了。就算是有謝長柳留在現場的那把匕首也壓根不會掀起任何風浪,兇器,沒有出處,更不會想到往宮裡查,他們也不敢。而謝長柳的存在無人知曉,更不會查到他頭上,所以,何長生就只能白白死了。就像謝長柳所言,他不過就是來送死的,只是意外的死在了他手上而已。他從不做毫無把握的事情,他就是認定了元艻的不敢出頭才會順理成章的要了何長生的命,不然,他總得掂量掂量元氏。

何長生不是非死不可,卻也不得不死,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最後何長生的死只會成為大雪來臨前一件微不足道的談資,說上個三五日就再沒人記得這個突然死在深巷裡的無名氏。

有了葳蕤宮的掩護,他順利的回到宮裡,一路都很安全沒有任何破綻。回去的時候御寶閣上下都很安靜,書房外也沒人守著,看來並沒有人發現他偷偷溜出去過。

他給自己重新收拾回了先前的那一身穿著才從裡面推門出去,本想去沐浴的,他有些嫌惡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不重,脫掉斗篷後也聞不出來什麼,只是心裡膈應。哪知一開門就見到吉祥搬了個圓凳坐在門口安安靜靜的繡著刺繡。繡棚上的蘭花繡了一半,用的是淺藍色的繡線。

聽見背後的開門聲,看見謝長柳出來,吉祥還有些困惑。“先生?”

謝長柳方才從視窗觀望了番才放心的來開門的,哪裡料到吉祥是坐在門口的。窗戶口望出去也看不見門口這邊,所以見到吉祥時他也是一愣,不過反應迅速,一瞬間的愣怔收的快。

“嗯?怎麼了?”

“您去哪裡了?方才進來給您添炭沒見著人。”吉祥看見謝長柳出來才是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針線活。

原本她也是記著謝長柳的囑咐,不會輕易進去的,只是想著時辰差不多了碳火怕是燒沒了,畢竟冬寒料峭於是便自作主張的進去給他燒炭,可是進去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窗戶半開,透著屋裡的燥,裡邊的碳火的確已經熄滅了。沒見著人的時候,可是嚇著她了,人就跟憑空消失一般,只是她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只得等著,又怕被不長眼的闖進去撞破謝長柳的去向這才在外面守著。這一等就是一上午過去了,中午送來的飯食她親自接過來的,給人擱在了屋裡煨著。所幸人是平平安安的出現了。

“哦,尋我有事?”謝長柳回答的淡然又模稜兩可。

“沒有,就是不放心先生。”吉祥搖頭。

她雖然不知道謝長柳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但是也很清醒的沒有再問。謝長柳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