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死者的同僚就被大理寺的人扣在了家中被要求面談。

對上大理寺的人,他們也是忍不住打顫,畢竟事關人命,大梁律法嚴明,殺人者必當以命相抵,若是死者是朝廷命官,就更為嚴重了,嚴重了則禍連家人。

面對大理寺的盤問,他們也是一點也不敢隱瞞,皆都如實交代,事無鉅細。

“秦大人,東宮的確對我們嚴令禁止過休要在外恣意妄談國事,不過也是警告我等罷了,我等知曉後,便循規蹈矩起來,再不敢犯的。”他說的誠摯,態度也是很懇切。

一句話既涵蓋了東宮的確有敲打眾人的行為,卻也是有替東宮開脫的意思。東宮既然已經有了對他們的打點,又豈會因為這樁事心生不滿再到不惜試險去殺人堵人口實?

“凌大人如今年過半百,卻是未得大志,行將就木,對此可能會有些怨怪,但確實也不會做出有損朝廷事來,只是突遭橫禍,我等惋惜。”

秦會之卻是淡淡聽了。從中得不到什麼結論來,不過都是些無用的話,他們自己也撇的清。

“多謝大人如實相告。”說著便要離開去往下一處繼續盤查,此時,那大人卻等他走了幾步後又把人喚住。

“秦大人,凌大人之死您想必是還沒有苗頭吧。”

秦會之挑眉,若是有苗頭豈會來找你盤問底細,不過卻是以大理寺辦案不方便告知為由推脫了。

“內案不好對外人提及,抱歉了。”

說著就要繼續往外走去,哪知他又道:

“凌大人身死,倒不如去查查凌大人得罪的人去。”

秦會之悟了,他這是知道點什麼。

“凌大人有得罪的人?”凌大人如今的年紀,家庭和美,兒孫繞膝,在外也是廣結朋友,名聲還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與這些同僚說得上話來,日日以酒會友。

本該人生得意須盡歡的年紀,卻是一朝橫死。

“實不相瞞,凌大人如今看著是憨實,曾經也是有過一段糊塗往事。曾經,他酒後吐真言,說與了我等一件關乎他自己的舊事。”他說著就似惋惜的搖頭垂首,在秦會之的耐心等待下,緩了幾口氣後繼續道來。

“他在外院有個外宅,不過聽聞他自己所說,也是當年酒後犯了混賬,之前給足了銀錢就脫身了,哪知後來給她育了一子,如今孩子已經成人,去年那對母子來京城認親,凌大人知道後甚覺對不住那對母子,還鬧過要給這孩子上族譜,被凌大人孃家帶人阻止了,以此逼死了那孩子的母親,對此,說不定那孩子會對凌大人懷恨在心,若是他殺,也說不一定。”

此事也是他猜測罷了,究竟是不是那個孩子出手殺的人很難說,更何況,一個孩子殺自己的父親也著實讓人意想不到。

他之所以把這些凌家內事都告訴出來,一者,為的也是早日破案,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洗脫自己的嫌疑,二者也是與凌大人同氣連枝,互為好友,早日結案,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秦會之聽了後,原本混沌的腦子豁然開朗,不禁對他分外感謝。

“多謝大人相告。”

若不是提醒蘇嚴大人先來問了這幾位大人,反而先去東宮責問,若真相真是如此,那他們就是行差就錯了,屆時必然會被東宮怪罪。

有了這一點嫌疑,倒是不妨要去提審的那少年的。

待他準備回大理寺調人手的時候,卻遇到了東宮來人。

打前陣的是華章,後面跟著一個身披斗篷的人,進了寺內,才見是太子本人。

他與其他部下皆忙不迭的下跪行禮,太子卻是溫和,喚他們起身不必多禮。

他誠惶誠恐的邀了太子殿下上座,只恨其他人這個時候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叫他一個人面對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