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頻看著謝長柳收拾著桌面上的雜物,說是雜物,不如說是一應文房書具,堆放得滿滿的,書本紙張一覽無餘。自然的也看到了那本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看的《百家姓》,厚厚的一沓,被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但他只看著,隨後收回落在《百家姓》上的目光,並沒有提出自己的疑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收拾過去,又看著他了完事坐回來。

“昨日見到了元崧,他又說起你來。”

就好似尋常的閒談一般,可是獨邱頻自己知道,他要說的不是這個。

“嗯。”

“他還不知道你在何處,還向我打聽起你來。”

所以如今就是,謝長柳的蹤跡,京城裡該就只有他一人知曉的。可是他也明白,若非是當日在玉清宮的偶然遇見,他把他認出來,謝長柳是不會向他坦誠身份的,自己也不會知曉謝長柳的蹤跡。那對於這個人,他們只有不知所蹤。或許,自己還會滿世界的繼續尋找。

謝長柳抿著唇,不知該如何道來。的確是隱瞞著眾人,他固然是託著元崧幫自己忙,可也僅是最開始寄出的那一堆信件裡有交代餘後的事情,並未向誰透露自己的訊息。

他所行之事,太過冒險,他不能連累任何人,更何況,元崧的身份本就是陛下的忌諱。

而為什麼他沒有聯絡東宮,讓秦煦幫自己料理一切,這也是出於他的私心,他不想連累元崧,可更不想秦煦替自己冒險。

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一樣。

他淡笑著撫平著衣袖上的褶子。

“以後有機會了,會與他在汴京見上一見的。”只是,不是現在罷了。

邱頻知曉他的顧慮,只誠心道:“我出入禁宮方便,屆時,有什麼需要可交予我辦。”

他已經把話說的如此明白,謝長柳豈會不知邱頻所許。與其費盡心思聯絡元崧,倒不如借他之手行事,反正他也心甘情願,他的處境比其他人都輕鬆許多,也是最不會被懷疑的物件。

的確,如今或許邱頻是一個很好的中間人,但,謝長柳他有自己的考量。

“好。”

他先應承下來,日後若是有需要到的,也是會讓他重新考慮上邱頻的。

而他除了在一開始有謀算,如今不過是在循序漸進中,現在,還不是他再次插手的時機,若是頻繁生事,保不齊會叫人順藤摸瓜懷疑到他的頭上。

邱頻見他們之間又接不住話,生怕是就此結束了話題,便重新找了個話頭。

“你或許還不知道,鎮北王要回京城了。”

訊息還是從工部傳出來的,聽說陛下吩咐工部著手重新修繕鎮北王府,這不就是在告訴眾人,那位親王要回京了麼。

由於鎮北王北上多年,他當年的王府一直無人居住,年久失修,雜草叢生。此番回京必然是要重新入住進去的,所以陛下才會著工部開始修繕。

而謝長柳卻是計較起鎮北王回京的用意。

“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鎮北王回京做什麼?”自從親王就藩後,便不被允許再入京,此次,鎮北王回京是何意?

邱頻解釋到緣由來。

“說是在北地病了,那邊氣候不好,一直未好,陛下遂許他回京養病,待明年春暖花開之時再度回北地去。”

原來如此,謝長柳點頭表示知曉了,陛下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北地那邊氣候複雜,比不上汴京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如此說起來,那倒也快了。”

“是,聽說,陛下已經把御令發出去,大概下個月吧。”

下個月,就入秋了,正是落葉歸根的時候。

見謝長柳思付著什麼,邱頻當他又在考量起這位鎮北王的利用價值。

對於謝長柳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