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碗用了才會洗掉。

連玻璃杯的杯口都是髒的,那些杯子是我和我媽她們用的,可是其他人喝水的時候根本不看,隨便拿了誰的杯子仰頭就喝。

我只能把杯子洗乾淨倒了水,端著水杯走上樓。

沒人抬頭看我一眼,我也不想看他們。

他們把我的家變成了垃圾場,麻將館。

他們跟我搶的只是一個房子,不是一個家,他們不愛它,不然不會如此糟蹋它。

我剛走到我媽房間門口,被柳京一把拉進她的房間裡,她從上到下打量我:“說吧,感覺如何?”

“什麼感覺如何,神經.”

我白她一眼。

“算了吧,別裝了,剛才薄牧野送你回來我都看見了,你進去了他還一直在樓下.”

我的心又慌了起來,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他還沒走嗎?”

“剛走.”

柳京歪著頭看我:“你心慌什麼?結巴什麼?”

“哪裡心慌了,哪裡結巴了?”

我一緊張就愛重複別人的話,我知道我特別不自然,柳京這個八卦專業戶,她一準看出了我的緊張。

“妃妃,薄牧野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你別亂講,我看你和連康差不多,捕風捉影.”

“真的,我覺得薄牧野對你不一般,哪個律師對自己的客戶這麼百般照顧?”

“我不跟你說,我去我媽房間.”

我鑽出了柳京的房間,其實我是心虛,柳京這麼說,我心裡的感覺居然是不排斥,不討厭,我並不反感薄牧野對我的特別照顧,可是我也在想,他為什麼對我如此特別?我有什麼讓他特別注意的地方?我一邊往我媽房間走,一邊摸著我的臉,我的容貌嗎?我雖然不算難看,可是以薄牧野的條件,比我年輕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他也不一定會看上。

我除了我和他相識的經歷與他和他的女朋友相似之外,我找不出他另眼相看我的理由。

如果正是這一點,只能說明,他愛他的女朋友太深,一直延伸到我這裡。

我走到我媽房間門口,剛好連康回來,他正站在樓梯上大發脾氣,他在罵他的家人在客廳裡打麻將抽菸,讓他的兒子無法健康成長,我以前一直以為連康在他父母面前挺慫的,其實並不是。

他沒我想象的那般孝順,只是也許他覺得為了我,不值得和他父母翻臉。

我想,那個叫金寶的孩子,如果要連康的命他都會給吧!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了連康的命,就帶他去和那孩子做親子鑑定,結果一定會讓他瘋狂。

我推開我媽的房門,她正坐在床頭織毛衣,抬頭看見了我:“妃妃,快來.”

她手裡織的是一件粉紅色的兔毛毛衣:“你看這個顏色好不好看?”

“媽,您織這個幹嘛?”

“我給布丁織的,小時候的毛衣都小了.”

她嘆著氣,我想起照片上的布丁,身上穿著的那件看不出顏色的衛衣,心裡痛的揪成了一團。

“等她回來了我們去買好了.”

我在我媽身邊坐下,語氣裝的雲淡風輕。

“我現在給她這麼織著,總感覺我在為她做點什麼.”

我媽抬起頭,老花鏡後的眼裡全是淚水:“要不然,我總這麼待著,就覺得對不起我的小布丁.”

我緊緊握著那個柔軟的小毛衣,想象著它穿在布丁身上的模樣,肯定特別可愛,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