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讓沈默帶著孩子退下,她要睡覺了。

一連半個月,沈默每天都帶著小十一去老太君屋裡坐一會,陪著她吃飯,最後一次去的時候她說:“明日就不用帶她過來了。”

沈默一愣然後應是,沒帶孩子,她便自己過來了,她看得出祁瀟遠一直憂心忡忡,雖沒有叫自己過來,但心裡估計也是想的。

距離府醫說的最後幾天來到很快,連宮裡的太醫來看了都叫節哀,祁瀟遠每天晚上都歇在福院,一有動靜就進去看。

老太君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清醒的時候就會叫祁瀟遠進去交代很多事情。

這天老太君清醒的時間格外的長,還起來和他們吃了晚飯,又叫人打水來洗了個澡,竟像是沒事人一樣,沈默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了。

果然晚上就聽說老太君不行了,將孩子交給小玉,自己過來,就見祁瀟遠拉著老太君的手哀求,“祖母,您真的不要我了嗎?”

沈默鼻子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老太君看到她過來,將她的手拉住:“祁家就交給你了。”

沈默鄭重點頭,“祖母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守好祁家的。”

老太君點頭,混濁的眼睛一直望向門邊,良久才嘆口氣,“已經好久沒看見其安了,看來最後一面是見不成了。”

祁瀟遠哽咽,“他被靜慧大師收為徒弟,跟著他雲遊四海了。”

老太君點頭,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又一直盯了好久,突然笑著說:“我看見你祖父了,他來接我了。”

說完才沒有一會,就閉上眼睛與世長辭了。

祁瀟遠抱著老太君哭的撕心裂肺,文嬤嬤癱跪在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說:“小姐,您慢點走,老奴再來伺候您。”

然後端起旁邊早就備好的毒藥一飲而盡,很快也走了。

沈默親眼目睹這一幕,想起那句話,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其實是真的。

外面的丫鬟小廝早就在老太君落氣後將祁王府的燈籠紅帳取下來,掛上白的。

長風交代完一切進來才發現自己姑婆也去世了,準備將她抱走,祁瀟遠出言阻止:“就將她葬在祖母旁邊吧。”

長風道好,設靈堂的時候都是將文嬤嬤放在旁邊。

文嬤嬤沒有子女,一心為老太君,所以摔火盆都是長風來乾的。

京中早就知道祁王府老太君不好的訊息,早上就聽見已經走了。前來弔唁的人很多,文家那邊侄子侄孫都來了,連皇上都也在第二天身著深色衣衫來上了炷香。

沈默接待女賓,祁瀟遠接待男賓,沈母害怕女兒照顧不過來外孫女,問要不要帶她回沈家,沈默搖頭:“不了,沒幾天時間,就讓她代替其安給她曾祖母敬孝吧!”

喪事一過,整個祁王府蕭條冷清,燈籠對聯都還是白色的,沈默和祁瀟遠都還帶著孝,整個祁王府就剩沈默一家三口和兩個姨娘了,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悲涼。

祁瀟遠進宮遞了摺子,他要為老太君守孝三年,還將兵符交了上去。

皇上自然是不願意的,說:“這兵權還是你自己拿著,無論何時都是你的。”

皇上如今已是差不多四十的年紀,宮裡幾個皇子長大,朝堂開始站隊,他唯一信的過的就是祁瀟遠。

“皇上……”祁瀟遠想說自己其實不想再戰場上廝殺了,皇上卻傷感起來:“師弟,這偌大的皇城,朕也只有你可信了。”

作為皇帝,他是孤單的,枕邊人算計,兒子巴不得他死,朝臣沒有一個是忠心的,這些他都看在眼裡,要是祁瀟遠再走,他就真的沒有人可用了。

“好”祁瀟遠出去已經是傍晚,家裡人少,很多的丫鬟小廝都被派到莊子上,管家明叔年紀大了,想回去,祁瀟遠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