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中秋
中秋夜，賞花燈。
正如嵇宴口中所說的那樣，燕蕪城之中燈火輝煌一派熱鬧之景。
嵇宴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沈執清一個人走在燕蕪城的長街上，朝著兩側的商販看了看。
商販林立，吆喝聲合著人聲，不絕於耳。
沈執清走到一處賣花燈的地方，他伸手將面前的兔子燈拿起看了看。
商販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公子，他走上前衝著人問出聲，“公子要買一個嗎？”
沈執清捏著手裡的兔子燈搖了搖頭。
他一個人舉著，怪磕磣的。
他將手裡的燈剛放下，便有一家三口從一旁走來。
半大點的孩子被父親抱著，手指著兔子燈直嚷嚷，“爹爹，我想要。”
他盯著面前的一家三口，多看了兩眼。
立在一旁的父親哄出聲，“乖，給你買其他的，你看這裡面……”
沈執清還沒來得及去問對方剛剛去了什麼地方，他的手裡就被塞了一盞燈。
荷花花開九瓣，蓮心中央放著一盞燭燈，紅燭灼燃，將花瓣映得粉中透亮栩栩如生。
“爹爹，爹爹，我不想要兔子燈了，我想要他手裡的蓮花燈！”
他仰起頭來，就正對上嵇宴那張望下來的眸光。
沈執清皺緊眉頭，正準備邁步離開，身前突然堵了一道人牆。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了自己。
小孩子鬧人，夫妻倆沒法就走到沈執清跟前，“這位公子，您看您這手裡的燈賣嗎？”
那時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沈執清被擠的向旁邊讓了讓。
一瞬間的孤寂在沈執清的心頭蔓延開來，面前的團圓對於他來講竟是有些諷刺。
後來每逢中秋皆是一人，再後來，沈執清就再也沒過過團圓夜。
“可是大哥哥的燈好看，我想要。”
一盞十分好看的荷花燈。
他想到他小的時候，在京都的金吾不禁夜。
這是他記憶中唯一一次團圓之夜，之後父親做了帝師，母親戍邊在外，再未團圓。
在他看來，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沈執清抬頭朝著小孩看了一眼，手裡握緊了花燈的燈柄。
沈執清皺緊了眉頭，下意識的將手裡的燈藏了藏。
母親笑著捏了捏孩子的臉，“讓你爹爹給你買。”
他剛要開口，立在身側的嵇宴出了聲，“這燈不賣。”
夫婦倆出聲，“您可以開個價。”
嵇宴伸手摟上沈執清的腰身，笑道：“不好意思，這是我親手做來送給愛人的。”
夫婦倆不好意思奪人所難便衝這兩個人道了歉轉身離開了。
等人一走，沈執清抽回視線，低頭看向手裡的燈，“這是你做的嗎？”
嵇宴：“喜歡嗎？”
沈執清：“中秋月圓夜，你怎麼做了個蓮花燈？”
嵇宴：“投其所好，我知道你喜歡。”
還別說，他還真喜歡。
沈執清轉動著手裡的蓮花燈，“你剛剛出去就是為了弄這個？”
嵇宴垂眸看向沈執清的臉，半晌，他伸出手拉過沈執清垂落在身側的手，
“跟我來。”
沈執清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人拉著在人群之中穿梭。
身側人潮湧動，沈執清的視線落在嵇宴的背影上。
有那麼一刻，他竟是覺得有嵇宴在，會安心。
這個念頭一出，沈執清稍稍一愣。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是對人多了一絲偏愛。
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