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蟄盯著那個匣子,心中無端產生一股悸動。
“趙上,你要是動用這種手段,那你自己的命還要不要了?”
此刻的趙上,雙目中佈滿了雜亂的血絲,與他狀若癲狂的形象相比,語氣倒是極為理智與冷靜,
“同歸於盡也罷,這也算是當前最好的結果了。”
趙上明白,他還是遠遠低估了蘇驚蟄的天賦,如今的自己不再是他的對手,以後更不會是。
所以今夜才是他最有希望殺死蘇驚蟄的時候,豈能因為身死而放棄。
趙上扯下玉匣表面畫著奇異古怪文字的符籙,然後在他手中先是凝結成冰,後碎為肉眼瞧不見的粉末,揮手一揚。
蘇驚蟄沒有阻止對方,這個距離下已經來不及了,沒必要先自亂陣腳。
一股古老莽荒的氣息從匣中洩露而出,這一瞬,整個陸家村的怨鬼屍僵都老實了下來。
村裡已經沒有活人了,虎子家只剩下孩童被啃食剩下的殘肢碎塊夾雜著鮮血在地上流淌,這對旁邊的那隻白骨骷髏來說,具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是此刻的它一動也不敢動。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會感到害怕,趙上也是如此。他只知道此物是南疆媧神教一脈的傳承聖物,被他用了一些見不得光的辦法搞到手以後,便一直遮遮掩掩,不敢聲張。
他本來打算等自己和張朝恩一樣到達武尊大圓滿後,了卻君王天下事,便告老還鄉研究此物,看看能不能窺見更高境界的一角風光。
但是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是不可能了,趙上不知道自己死前,會不會後悔尋仇。老天八年前沒讓他死成,若是放下就此開啟新的人生該是也不錯。
但是別人害我,我就睚眥必報,還以千倍萬倍,縱使再給自己一次,不,哪怕是千次百次選擇的機會,應是不悔。
趙上想明白了,自己就是個小人,報仇是天經地義的,失敗了也不過技不如人罷了,更何況還沒有失敗。
趙上心懷死志,一臉決然地掀開匣子,見到裡面的東西,他愣住了。
裡面是一隻手,白玉無瑕的手,只是見此一幕,趙上的腦海裡就自動填補全出一位絕色女子的樣貌。
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
何等的美人,這就是媧神嗎?不光是趙上,蘇驚蟄跟潛伏在暗處的修羅衛們也仿見此景。
蘇驚蟄當即出言嘲諷,
“看來這位古神也曾是一位絕代佳人,只可惜今落於閹人之手。
傾國已逝難再賞,輾轉反側枉斷腸。
但得此景能舉動,娶回長樂侍君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驚蟄吟完當即大笑,他雖覺此等美色迷人,倘若他真的一統天下,自當挖盡此間古蹟寶藏,那有工夫軟玉溫香。
美人,狗屁不如,剛才那些話不過是他故意說出,用來激怒趙上的。
趙上右手並指如劍,運足真氣朝著左手手腕斬下,斷口處整齊如刀切。
然後拿出匣中纖纖玉手,朝著左手斷腕處按去。
那媧神殘軀一接觸到血液,就仿若生根,死死停留在趙上的傷口處安家落戶,如同它本來就是趙上的手。
趙上頓時感覺自己彷彿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一下子心情大好,也不在意蘇驚蟄剛才的話語,反而掐了一個蘭花指,語氣含情脈脈,
“公子,聽你的意思,是願意為奴家建功立業,裂土為王嗎?”
蘇驚蟄看趙管家如此動作,心中惡寒,想要作嘔。
“什麼古神,既已作古,就說明不是無敵的存在,
今世未來,都是屬於我蘇驚蟄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