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歌劇院的白帆屋頂在暮色中泛著珍珠光澤時,小七正踮腳去夠售票視窗的熒光公告牌。

薄荷綠裙襬掃過羅傑的牛仔褲,她突然倒抽冷氣:“今晚的《魔笛》演員表裡藏著彩蛋!”

羅傑眯眼看清小字,門票差點脫手——莫諾斯塔託斯演員欄赫然印著“特邀嘉賓:ErikLöfgren”。

這名字燙金在兩人珍藏的1998年版《歌劇魅影》黑膠唱片封套上,是瑞典國寶級男中音宣佈封嗓前的最後巡演。

“要後排站票也行!”小七抓著錢包的手在抖,卻被羅傑按住。

他變戲法似的抽出兩張VIP套票,票根上燙著金絲雀黃的GULLRINGEN字樣:“昨天在沉船博物館,有位老先生非要和我換紀念幣......”

入場鈴響起時,小七還在研究票面暗紋。天鵝絨幕布縫隙漏出的光斑掃過她鎖骨,照亮那裡新添的銀質船舵項鍊——正是用湖心島撿的鈕釦改的。羅傑突然拽著她拐進側廊,在檢票員驚愕的目光中推開標著“閒人免進”的鎏金門。

溫熱的氣流裹挾著松香撲面而來,眼前赫然是樂池上方的懸空迴廊。小提琴手們正在下方調音,琴弓揚起的松香粉塵在聚光燈裡起舞。“換票老先生說這是十九世紀貴族偷情用的'幽靈包廂'。”羅傑話音未落,小七已趴在大理石欄杆上伸手去夠那些漂浮的金色微粒。

幕布升起時,夜後詠歎調的水晶高音撞上哥特式穹頂,震得小七後頸起慄。當ErikLöfgren拄著骷髏手杖登場,她死死掐住羅傑手臂:“他戲服面具和我們在酒吧......”後半句被轟鳴的定音鼓吞沒——惡魔角色的威尼斯面具,分明與海員酒吧牆上的古董面具如出一轍。

中場休息的香檳吧檯前,小七的酒杯沿沾著口紅印:“那個骷髏手杖頂端鑲嵌的藍寶石,形狀像不像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風向標?”她突然被穿酒紅色馬甲的服務生撞到,橙汁在羅傑襯衫前襟潑出抽象畫。

道歉聲卻戛然而止——服務生胸牌上彆著的船舵胸針,與小七的項鍊是同一系列。

第三幕的捕鳥人詠歎調響起時,懸吊在穹頂的機械月亮突然卡頓。小七正舉著望遠鏡,突然發現ErikLöfgren的骷髏手杖在頻閃燈下折射出奇異藍光。她拽過羅傑的領帶當座標軸比劃:“快看光斑落點!像不像瓦薩博物館航海圖上的標記?”

散場時人流湧向紀念品商店,羅傑卻拉著小七逆流鑽進消防通道。生鏽的鐵梯盤旋著深入地下,潮溼的磚牆掛著上世紀的海報。在某個泛黃的《漂泊的荷蘭人》海報背面,小七的指尖觸到凹凸的刻痕——船舵圖案中央嵌著微型藍寶石,與戲服手杖上的如出一轍。

“看來有人給我們留了返場彩蛋。”羅傑用手機掃描圖案,隱藏的AR特效突然在牆面投射出星圖。波羅的海的座標點連成五線譜,某顆閃爍的紅星正落在歌劇院地下三層的座標。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管風琴版的《今夜星光燦爛》,小七的裙角被神秘氣流掀起。她摸到牆磚縫隙裡的紙條,褪色墨水寫著:“致後來的航海家:當鯨群躍出月光下的厄勒海峽,拿著船舵的人會找到永生泉——1902.8.24,E.L.”

午夜的海風穿過逃生出口時,帶著鹹味的潮溼裡混著接骨木花香。小七靠著消防栓給貝殼陣照片加濾鏡,突然發現下午在歌劇院廣場拍的雲圖裡,有片雲朵恰好組成船舵形狀。羅傑的輕笑混著潮汐聲響起:“看來我們的北歐攻略要改成尋寶圖了。”

………

晨霧還未散盡,哥德堡電車軌道上的露水折射著珍珠灰的天光。

小七蜷縮在車站長椅上校對旅行筆記,突然被熱可可的甜香驚醒——羅傑正把印著歌劇魅影logo的紙杯貼在她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