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家還收過廢品、賣過豬仔、賣大米等等,幹他們能想到的掙得到錢的營生。

不要歌頌苦難,誰不想衣食無憂,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經歷苦難後的豁達和坦然固然值得尊重,但苦難不值得歌頌。

陷入回憶差點兒坐過站的蘇木下了公交車,和煦的微風吹拂柳枝條,也吹拂著蘇木的臉頰。

她沿著江邊的木質甬道慢悠悠地邁著步子,掃街的計劃是先在江邊的站點下車,然後沿著江邊往跨江大橋的方向走,按照她現在的速度,等走到跨江大橋上應該剛好著日落。

想不通中午吃那麼大一碗麵條,沒到三個小時蘇木胃裡竟有一絲絲的飢餓。記得奧萊地下一層是有美食城的,她改變既定路程直奔美食城方向走去。

在地下一層繞了一圈,吃粉啊、面啊、米飯啊什麼的用得時間太長。於是,買了四個白菜豬肉的餡餅,兩兩分開裝。

她是這麼分配的,兩個掃街的時候吃,兩個帶回去當晚飯吃。

從美食城走出去,過馬路再次回到了江邊。下樓梯直奔灘塗邊的水泥臺階,蘇木挑了條幹淨的臺階一屁股坐下,撕開包裝袋,一口又一口咬在餡餅上,叫囂已久的胃安靜下來。

模樣像是三四歲的小女孩,在媽媽的陪伴下低著腦袋瓜專心的撿石頭子,放在手中仔細的左瞧瞧、右瞧瞧。

她右手拿著小鏟子,左手拎著小筐,在佈滿石頭子的灘塗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得並不穩當。

蘇木覺得有趣的是小筐裡裝了一塊填滿筐的大鵝卵石,她用小小的手指頭將撿到的小石子,往小筐的洞洞往裡面懟,然而使出全力也沒塞進去。

她抬頭看著媽媽卻不說話,只是一味的用手裡緊捏石頭子敲小筐。

這裡有遛狗的小情侶、有跑步的中年人、有玩滑板的小年輕、有遛彎兒的大爺大媽,還有坐江邊吃餡餅的女青年。

工作日不上班的人是真的多,他們都財富自由了嗎?還是像蘇木一樣無業遊民?或許住在這個地段的人,更應該是財務自由了吧?

蘇木不由得在心裡由衷感嘆“有錢真好。”

拍了幾張風景和人像照片的蘇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要加速往跨江大橋的位置走了,因為吃餡餅和買餡餅用掉了本不富裕的時間。

在又拍了一張極富縱深感的塑膠跑道後,蘇木將相機扭上鏡頭蓋快速朝跨江大橋的方向行進。

因為陽康沒多久,她穿的有點多,戴著口罩的臉悶熱到不行,戴帽子的腦袋也憋著熱氣散不出去,前額細柔的碎髮溼浸浸的打綹,後背也熱得癢癢的。

理智告訴蘇木要憋住,不然摘帽子拉拉鍊會被風吹到。她強忍著想要散熱的衝動,只將口罩拉到下巴處,作為緩解。

正是下班的時候,如織車流越靠近跨江大橋行駛的越緩慢,車主們發洩怨氣般將喇叭按的此起彼伏,好像誰的喇叭按得越響阻塞的車就能移動變快似的。

令人不適的尾氣味道,讓走上跨江大橋行人專用道的蘇木,把口罩又拉回了原來的位置,並在鼻樑處使勁壓了壓。

她估計自己大概走到了橋的中間,站定。將斜挎的相機從右胳膊中解鎖,天空、夕陽、江面,採用了橫向三分之一構圖法,相機端平按下快門。

拍完後預覽感覺不錯,就將相機重新斜挎了回去。她不想在拍照上佔用太多時間,更喜歡用眼睛看,腦子記。

蘇木的性格是如果第一張拍的不錯,她是不會想著再補拍幾張挑挑的;如果第一張不滿意,拍第二張還是如此,便不會想著在試試。

風有點涼,她扒拉了一下被吹到眼皮上的頭髮,雙手重新搭回鐵欄杆上。

蘇木看著落日出神,一瞬間想要文藝一下,搜刮肚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