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邊的朱春梅,這時候也接話說:“是啊,和平出去一年,剛才去借紅糖,要不是聽聲音,我都差點兒沒認出來。”

“瘦的皮包骨頭,頭上還有傷,渾身都要臭了,怕是遭不少罪。”

這麼一說,許秀英就更心疼了,拉著兒子的手問原因。

趙和平怕說了老媽跟著擔心,於是一筆帶過說:“我去了水土不服,所以才瘦的。”

“至於頭上的傷,是我回來的時候,走路著急不小心摔的。”

“不過已經沒事兒了。”

“媽,你別擔心。”

陶家村的一切,真的一個字都不能說。

說了他媽絕對會受到驚嚇。

按照他媽虛弱的程度,還是不受任何刺激為好。

許秀英當然不信,不過兒子不說,她也沒有辦法。

“和平,你一定餓了,媽起來給你做飯。”

許秀英說著,就要爬起來。

趙和平趕緊攔著,說:“媽,您別動,我來做飯。”

他還真餓了,而且他媽也應該是沒吃飯。

好歹先熬個米粥,墊墊肚子。

想到這裡,趙和平就去放米的米缸,開啟蓋一看,空空如也。

又開啟放面的麵缸,還是空空如也。

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

“媽,家裡沒有吃的了?您平時吃什麼?”

難怪他媽會低血糖,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許秀英一聽,臉色一變,她明明記得她傷心躺下的時候,家裡米麵都還有一些,怎麼就什麼都沒了呢?

難道是四合院裡的人,趁著她生病給偷走了?

不過這事兒,她也不好在兒子剛回來說。

於是含糊其辭,說:“我躺了好幾天,也吃不下飯,不知道家裡沒吃的了。”

“和平,你先別忙,洗洗臉,換身衣服。”

“我找糧票和錢給你,你再出去買點兒米麵回來。”

說著伸手翻褥子底下。

可是翻來翻去,她的臉色就更不對了。

怎麼她放著的十幾塊錢,還有一些糧票也都沒了?

趙和平看出不對來了。

“媽,是不是有人偷咱家東西了?”

敢趁著他媽傷心病倒偷東西,膽子不小。

許秀英看瞞不住了,就點點頭,說:“是啊,錢和糧票都沒了。”

“我記得還有十七塊六毛四分錢,還有三四斤糧票。”

“一直都是壓在我褥子下面,可是都沒了。”

這可是他們家全部的積蓄。

朱春梅在旁邊,義憤填膺的說:“誰啊,這麼缺德?連烈屬的錢也偷?”

“也不怕拿了喪盡天良遭報應!”

“和平,去院子裡罵吧,就算偷錢的不敢承認,也能罵個痛快!”

趙和平可不相信什麼報應,更不願意罵街,那沒用。

他在腦海中,迅速的把四合院裡的人過了一遍。

一般人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也就有兩戶人可疑。

一戶是前院的孫寶財家,他是第三軋鋼廠的打鋼工,四十多老婆病死了,在三年自然災害的第二年,娶了一個鄉下來的媳婦兒,還順帶也把他丈母孃於翠花接進城裡生活。

那老太太平時手不乾淨,串門的時候,慣於順手牽羊,被人發現了好幾次,在四合院是出了名的。

還有一戶是後院的馬向東,那小子十六七歲,因為是家裡的唯一男孩,所以寵愛過度,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

只是趙和平不在家,也不知道是這兩個人誰下的手。

“嫂子,罵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