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震動。
鎮撫司圍八皇子,文武大臣、御史言官還會各有想法立場,在金鑾殿上各抒己見。
但抄了榮王府,愣是誰也不敢站出來高談闊論了。
笑話。
往大了說,榮王被告發的罪狀裡含有謀逆。
往小了說,哥哥和弟媳婦有私情,弟弟腦袋鶯飛草長、春意盎然。
聖上需要他們體恤他的四十年春光明媚嗎?聖上只需要他們閉嘴!於是,早朝上,朝臣們安分守己,也沒哪個特意悄悄去窺永慶帝的臉色。
很快下了朝,永慶帝回御書房去了,殿外廣場、千步廊左右,大家夥兒打著照面,意有所指地笑一笑。
關係極好的,才會湊在一塊嘀嘀咕咕一通。
“私情應當假不了,但謀逆……”
“沒有實證,說不好是不是誣告,我聽說鎮撫司沒有從榮王府搜到有用的東西。”
“八皇子、榮王、順妃娘娘,誰也跑不了。”
“可不是嘛,鎮撫司此次是奉命抄府,聖上已然是定下罪來了,怎麼可能最後來一句‘搞錯了’。”
“就是這個道理,不管榮王有沒有謀反,他都已經反了。”
御書房裡,永慶帝揹著手,怒氣衝衝與沈臨毓表達著同樣的意思。
“他說他沒反、就沒反?”
“順妃的兒子完了,她自己也完了,所以她死前要拉幾個墊背的,莫名其妙去拉了李效?”
“這話你信嗎?”
“李效現在說話比朕好使了不成?他狡辯,你就由著他狡辯?”
永慶帝越說越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昨夜氣得一整晚沒睡著,去上朝,往龍椅上一坐,一眼望去只覺得底下朝臣不是來議政的,全是來踏春的。
以至於他窩火憋氣到現在,甚至有點兒眼前冒金星。
海公公看他情緒不對,趕緊與他奉茶:“您當心身體。”
永慶帝飲了茶,略微緩了緩情緒,上前拍了拍沈臨毓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臨毓,朕的確很著急。”
“朕知道,查案需要時間,尤其是謀逆的案子,茲事體大,要細查細問。”
“你也是有能力的,之前查科舉舞弊,你就查得很好,相信多給你些時日,你能把李效的問題都查明白。”
“但朕要臉啊,朕可以讓天下人看笑話,笑朕的愛妃與朕的兄長有私情,但能少笑一日是一日,少笑一旬是一旬。”
“朕年紀也不輕了,經不住這等糟心事,一日不把李效處置了,朕一日睡不踏實。”
“你就當為了朕的身子骨,抓緊時間,把李效拿下。”
沈臨毓垂著眼簾,一副乖順聽吩咐的模樣,心中卻是諷刺又好笑。
他能聽不懂永慶帝的意思?永慶帝要的是榮王造反,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砍了榮王;但不是榮王謀劃了巫蠱,讓他當年的順勢而為成為殺子的笑話。
在這一點上,沈臨毓和永慶帝就是矛盾的。
“榮王說那些信件是旁人模仿陷害……”
“鬼話!”永慶帝打斷了沈臨毓的話,“他說仿造就仿造?這麼好仿,他怎麼不乾脆仿了朕的字,偷了朕的印?朕的手諭不比李效那點酸臭情信有用?”
字跡造假,扯來扯去就會扯到金太師。
沈臨毓不意外永慶帝的反應,便又道:“他也說了,哪怕退一萬步講,那些信也都是順妃娘娘進宮之前的。
他當時雖有正妃,但也可以納側妃。
順妃娘娘沒有說親許人,他自然可以追求。
等娘娘定下進宮後,榮王爺與娘娘就沒有任何聯絡了。”
永慶帝氣笑了:“你還真是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