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裡,先動心的人總會胡思亂想,對方一個細微的舉動,掀起的不只是波濤洶湧的心意,還有顫顫巍巍的心痛。

路遲下意識想逃避,但目光所及,避無可避。

“我以為你知道……”

聲音乾啞的可以,明明位居上位,卻是卑微到塵埃裡。

傅元極慢的挑了下眉,他眼光真不錯。

路遲最開始吸引他的就是高冷的姿態,雖然檢察官這個邊緣身份也增分不少,沒想到,男人謊言裡堆砌的吸引力更為迷人。

傅元抬起頭,順滑的黑髮落在白色的枕頭上,環在路遲脖頸的手卻沒有任何動作。

克服重力,抵抗難受的姿勢,傅元把距離拉的很近,分毫之間他停下了動作。

路遲不敢動,他在等。

也許是尖銳的嘲諷,也許是刺痛的厭惡,也許會逢場作戲,無論是什麼,他都全盤接受。

傅元又前進了一步,微微歪著腦袋,含笑著,輕柔的吻上了路遲。

只有一秒,路遲甚至沒來得及抓住,傅元鬆開雙手,跌在床上。

“不感興趣。”

沒頭沒尾的話,路遲聽懂了。

女朋友,沒有興趣;他,也沒有興趣。

傅元眼睛很亮,在床頭暖燈下更溫和,忽略他嘴角滿懷惡意的笑,像個無憂無慮的小天使。

路遲直起身,無地自容。

果然,他就該堅持前半生的理念,主動告白能有什麼好下場。

把把柄交到對方手上,只會得來愚弄,到最後,關係鬧得更難堪。

“我去守夜。”

路遲站起來就走,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傅元撐著頭,側躺在床上,看著落跑的路遲,狠狠鬆了口氣。

差點沒忍住。

路遲是什麼好人,和他千差萬別,他不捨得讓路遲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怎麼辦呢,以後還能親近到嗎。

傅元揉了揉眼睛,水霧擋在眼前,原來是眼淚,還以為瞎了。

……

次日一早,一樓圍了兩個小隊的人,每個人面前都放著一張紙,寫寫畫畫,時不時探討兩句。

傅元踩著拖鞋,站在樓梯最上層,一眼看到客廳的路遲。後者重新穿上黑袍,雙手插兜坐在沙發,一副生人勿近。

“現在不可否認是,古堡內死去的都會活過來,還會重複生前的行為。”聶律師用筆尖點在“張俞和夫人”兩個詞上,“首先要保證,不能再有人死了。”

一桌子人非常贊成。

宴漪蘭舉起手,“我,我是重點,我體質很特殊,如果不保護我,我真的很容易死。”

相處兩天,宴漪蘭早沒了大小姐的扮演感,現在更傾向於活潑的小女孩。

用控制變數法來看,宴漪蘭被盯上的機率很大,大家在紙上著重圈出她的名字。

傅元踩上最後一階臺階,和路遲對視,後者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真冷漠啊,和初見時一樣,冷漠裡帶有難言的關心。

挺讓人上頭。

傅元低笑,大咧咧的走到沙發邊上,一屁股坐在路遲身邊,後者仍看著餐桌上的討論。

“歸根到底,這是解密本,我們要找的是兇手。”貢向晨把主線拉回來,“能被殺的,就是平民,也能縮小範圍。”

人言否?

宴漪蘭差點沒被他氣的背過去,“閣下並非第一次參加解密本吧,有哪個到最後不是生存??你以為平民死的多是好事情??”

卓月月指尖彎曲,輕敲桌面。“別跑題。現在白天的時間越來越快,線索也越來越多,抓緊找出兇手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