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緊隨其後,路遲上樓的動作自然迅速。

他剛剛救了自己,但凡慢幾秒,傅元已經被掉下來的花盆爆頭了。

傅元扭頭,樓梯左側的白牆髒乎乎,依稀能看見塗鴉,扭曲的排列,筆觸並不成熟。

拐角兩步,傅元突然抬腳,一直爬動的手,繞開他們跑下樓。

只是手,從手腕處就斷開了,那隻手靈巧的躲開了路遲和傅元,靈活的兩階一跳的到了一樓。

傅元回頭,路遲也在看那隻手。

傅元的第一反應不是“手居然會自己跑”,而是,“這該不會就是主線要找的東西吧”,那個所謂小花的一部分。

兩人繼續上樓,二樓和一樓的佈局幾乎一樣,只是最左側走廊多了一間教師辦公室。

路遲向右走,來到了和一樓花盆正上方的欄杆處,泥土和野草把這個坑坑窪窪的石頭欄杆裝飾。

傅元撐著欄杆往下看,二樓和一樓的高度不算高,反正絕對沒有常規的建築高。一般的間隔最少有三米,這裡最多兩米。

從這裡翻欄杆跳下去,連骨折都不一定能實現。

剛剛遇見的手正坐在四分五裂的花盆旁邊,食指還點了點一塊碎片的邊緣,像是可惜花盆的裂開。

傅元收回視線,轉身往最內側的教師辦公室走去,路遲跟在身後。

路遲在想措辭,他倆這個氣氛實在奇怪,得說點什麼緩解尷尬。

砰——傅元一腳踹斷辦公室搖搖欲墜的門,鏽跡門應聲往裡倒,砸在地上發出震耳的聲音。

路遲莫名一抖,絕對是生氣了,這一腳,有怨氣。

辦公室滿是灰塵,桌子椅子亂糟一片,發臭的垃圾堆在角落,整個房間卻有個格格不入的桌子。它正正好好的放在中央,桌面是離奇的乾淨,上面放著一顆頭。

與其說放著,站著,更加合理。

長髮落在桌面上,頭顱順著聲音緩緩轉過來,充血的眼眶和傅元對視。

“來,來,來人了。”

頭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稚嫩的小臉上還有嬰兒肥,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很久沒說話,有些不熟練,結結巴巴。

路遲拉住傅元,冰涼刺激手腕,傅元很輕的掙開。

“你是小花?”傅元問。

頭顱做不到點頭,小花眨巴眼睛,認同他的話。

傅元瞭然,主線和他猜想的不錯,找齊小花的全部部件,已經見到一隻手和一個頭。

“我是來幫你的,你還能感受其他身體的位置嗎。”

小花眼眶往上,眼珠往上抬,眼白全部冒出來。

如果這是個白眼,那一定非常標準。

小花撇撇嘴,“那是你的任務,不能作弊……”

她停頓,繼續委屈巴巴的開口。“如果,如果你和我玩遊戲的話,我,我就幫你。”

她在這裡待了很多年了,來的人非常少,來了也是為了任務,沒人願意陪她玩。

傅元果斷拒絕。“不行,我只有兩個小時,沒時間陪你玩。”

小花抿唇,大直男,好討厭。

噠噠噠——

傅元腳步往後一退,歪著身子,往樓梯口一看。

一對空腳,正踩著輕快的步子往三樓走,是小花的雙腳。左腳連著小腿,汩汩血液順著橫截面往腳下流,右腳只剩個腳,從腳腕處斷開。

傅元收回視線,看向桌子上的小花。

“這任務是找到全部的你算結束,還是要把你拼成一個人?”

小花不喜歡他的用詞,扭開臉,拒絕回答。

路遲看著傅元的側臉,“總之先找齊吧。”

傅元也扭開臉,繃著臉往樓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