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像是被人狠狠薅了一把。
當他抬頭對上一雙正瞪著他的大眼睛時,一切都明瞭了。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他揉了揉還發痛的頭皮。
張蘭不痛不癢的將人的頭往旁邊一推,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都要謹慎,這是一輩子的事,小嚴很優秀,他要找的肯定也是一個跟他匹配的人。”
話說一半,對上張蘭饒有深意的眸子,立刻解釋道:“我這可不是歧視啊,這是從各個方面分析的,兩個人在一起,別的不說,起碼三觀合,能聊到一起去。”
“不然,結婚了發現不合適,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張蘭沒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嚴海見人沒反應,自顧自繼續說:“現在小嚴也算是事業有成,是該考慮婚姻大事了,既然他有這個想法,我公司有個新來的女孩,善良又大方,和小嚴倒是挺配的。”
張蘭輕輕順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真想掰開面前人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嚴先生,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你以為兒子是來跟你商量的,小暮既然開口,就說明這事兒已經定了,根本用不著你在這兒安排。”
聞言,嚴海微微一怔。
好像是這個道理。
他印象裡自從母親去世,嚴暮主動找他們的次數屈指可數,能記得也就是一次高中入學,一次大學入學。
而且都是已經安頓好後,才跟他們說。
就像是禮貌的報備一聲。
其他的,他還真沒什麼記憶。
張蘭靠坐在沙發上,哽咽道:“早知道,那個時候應該帶小暮一塊去國外,要不是...”
要不是他們一直在外面奔忙,對他不管不顧。
他也不至於在奶奶去世時這麼恨他們,每次說話都禮貌又疏離。
張蘭話沒說完,眼淚卻先流下來,她清楚是他們先虧欠的兒子,所以嚴暮怪他們也是正常的。
見人又忍不住哭出來,嚴海快步走過去,將人摟在懷裡,“別哭了,當初我們也是沒辦法,沒關係的,以後我們好好補償他。 ”
“...補償的了嗎?”張蘭泣不成聲,“我們沒參與他的成長,所以現在連他的終身大事都沒有發言的權利,都到這時候了,我連那個女生長什麼樣都不清楚。”
她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母親。
“好了..”嚴海輕輕拍著人的後背,“小嚴肯跟我們說這個事,說明他心裡是有我們的。不過,你說的對,這個事我們不好開口。”
“要不咱們先看看那個女生...小嚴從小就聰明,選的女生應該不會差。”
雖說他覺得這個喜歡一個人和聰不聰明不能掛鉤,但起碼人品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張蘭將頭埋在人胸前,眼淚一時止不住。
很多事情她不能去回想,因為每次一想,心裡就會痛到不能呼吸。
“叮~”
手機再次響起來,張蘭從旁邊的桌子上抽出紙巾,胡亂擦了兩下,這才將手機點開。
嚴暮【後天方便嗎?】
後天?
張蘭和嚴海相視一眼。
他們清楚自己沒資格說反對,只能心照不宣的同意。
張蘭:【有時間,那後天早上我們一起去?】
不到兩秒訊息便回了過來,【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們。】
放下手機,張蘭眉頭緊鎖,嗓音沙啞道:“明天去商場,買兩套喜慶一點兒的衣服。”
“行,你再給我擦擦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