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

眼見得魏子騫眼底的不耐,夏思蟬旋即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約法三章吧!”

約法三章?

魏子騫睨了她一眼,想看清楚這女子到底想玩什麼花樣。然而室內紅燭高燃,映照在她臉上幾分陰影,竟將她的表情都給遮掩了個乾乾淨淨。

唯獨那雙眸子,似乎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暗上幾分。

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新婦該有的眼神。

“說。”

夏思蟬深吸一口氣,捏緊掌心的那顆桂圓,將先前做好的打算和盤托出:“很簡單,這一年你我相處不可越矩、不可越禮、不可過度。”

這倒是要劃清界限的意思了,不過模樣還挺認真,魏子騫再次睨了她一眼,指節敲了敲桌面:“嗯。”

得了魏子騫的應諾,夏思蟬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因男人帶來的壓迫感太強。

她快步走到桌前,認認真真的寫了一張協議,遞到他的面前:“那就勞煩爺籤個字吧。”

見這上面連和離的日期都寫好了,魏子騫懶得猜測她是想以退為進還是別有打算,接了筆在上面快速地寫下名字。

若說婚前對她的印象不好,那麼此時便又加了一項,囉嗦。

夏思蟬目的達到,再無他求:“多謝爺成全,夜已深了,您早些安寢吧。”

只是話才出口,便見魏子騫抬腳又要離開。

忙出聲攔住道:“還請爺給小女子一個臉面,待在慧院一個月可好?”

假使他不答應,半月也成。實在不行,哪怕三日後只要陪著自己回門也可。

有他陪著回門,並不僅是為了全她的臉面,而是為了安慰爹孃的心。

想到這,咬了咬唇,又道:“您放心,我雖是女子,卻也知一諾千金的道理。既說了不招惹您,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這個月委屈您跟我同屋住,床歸您,我睡貴妃榻。”

新婚夫婦不管感情合否,頭一個月都需同屋而眠。少女心事早隨她的死煙消雲散。夏思蟬此時只想遠離魏府這座牢籠,哪還有其它想法。

“行。”

額?

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她垂眸,斂衽行了禮,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卻被魏子騫一把拉住。

男人掌心溫熱,夏思蟬觸到他的時候,卻驟然嚇得一把甩開,眉眼中也帶出幾分驚惶和警惕來:“你想做什麼?”

眼前姑娘一雙眸子如同點墨,偏那其中的嫌棄意味十分明顯,讓魏子騫也微微蹙眉。

他這是,被嫌棄了?

夏思蟬那下意識的反應她也控制不住,隨意的尋了個藉口:“爺見諒,我不習慣。”

哼,就你有潔癖,不喜別人觸碰?

本姑娘也是有潔癖的,也不喜別人拉拉扯扯的!

魏子騫聞聲抬眸朝她望來,眉目冷淡,端的是不怒自威。

她的手白皙細嫩,在紅燭映襯下越加晃眼。

魏子騫偏過頭去,壓下心中的彆扭,蹙眉道:“床歸你,我去睡榻。”

原來他拉自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前世十天半月跟自己說不上兩句話的人,又加了一句:“讓你睡榻,非君子所為。”

夏思蟬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又無聲的嗤了一聲。

君子?

若他魏子騫是君子,天下怕是就沒有惡人了。

不過貴妃榻哪有床舒服,他樂意去睡,她又攔個什麼勁兒?

畢竟,人家都不介意,她介意個鬼。

魏子騫話音未落,人已經繞過屏風去了門外跟他的長隨魏一交待一聲。

盞茶功夫,魏一將他一貫用物送了來,是幾套換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