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淺簡單和母親說了下,跟著何醫生走出房間。

醫生診室,白色的牆面和天花板。

襯得凌淺一身黑扎眼。

“淩小姐,您坐。”何醫生抬手落對面的椅子上。

凌淺收回視線,坐下。

“您有什麼事情需要單獨跟我交代的嗎?”凌淺皺眉。

不知為何,心底有種莫名的不安感。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你母親丟失了一段記憶。”

“關於忘記你的事情。”何醫生接著說。

凌淺坐著的身體僵直,整個人如同大腦宕機一般失去了思考能力。

丟失了一段記憶。

“那...那怎麼辦?”

“您不是說我媽媽馬上就可以出院了嗎?一般不是痊癒了才能出院嗎?”凌淺神色焦急,接連問道。

何醫生抬手放了一杯溫水在她面前,“你先平靜下,喝口水。”

凌淺顫顫巍巍地拿起水杯,心不在焉地拿起水杯,放下。

慌亂的視線一直看著自己面前的何醫生,好似最後一絲希望全部系在他身上。

“在我治過的病人裡,並不是痊癒了才能出院。”

“而是能達到普通正常人生活的最低標準就可以出院了。”

“你母親是達到了。”何醫生解釋。

凌淺眼底的光亮逐漸暗淡,頭慢慢底下,看不見神情。

雙肩輕微地顫抖著。

“淩小姐?”

“嗯。”凌淺緩緩抬頭,嘴角揚著僵硬地笑容,眼眶微紅。

“何醫生,對於我媽媽來說,忘掉那段記憶比記得更好一點,對吧?”

溼潤的眼眶裡閃著光亮,像一個拼命想要向老師求證的學生一般渴望。

“是的。”

“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何醫生微微一笑。

“這段日子謝謝何醫生了。”

“應該的,你最近突然昏厥的事情還有發生過嗎?”何書問。

凌淺搖搖頭,“沒有了。”

“那就好。”

“何醫生,您剛才說您這裡的病人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痊癒才出院的,那有真的痊癒之後出院的嗎?”

聽到凌淺的問話,何書抬手扶了下鏡框,眉頭緊皺,鬆開。

“算有吧。”

“是什麼樣的呢?”凌淺好奇地追問。

話剛說完,下意識覺得不對勁,“何醫生,如果涉及到病人隱私,您不說也沒事。”

“我就是好奇,問到這了。”凌淺低聲說。

一般醫院都是不能洩露病人隱私的,她問這話也確實唐突。

“沒事,不指名道姓,簡單說說也無妨。”

“好幾年前,一個才高中畢業的男孩來這,僅僅兩個月恢復如初,完全沒有過去事情的陰霾。”

“這種痊癒速度算是我接觸的案例裡,痊癒最快的。”

凌淺唇瓣張了又合上,想問的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想問什麼便問吧。”何書見狀說。

“我媽媽時間不算短,為什麼你口中的那個男孩能痊癒的這麼快啊。”凌淺問。

何書笑了笑,“有多種原因。”

“年輕、經歷、毅力和自己想要脫力陰霾的決心。”

“原來是這樣。”

“有的人選擇逃避,忘掉那段悲傷的記憶,就能出院。”

“有的人則是忍著痛,接受現實,承認之前經歷過的所有,硬扛著走出陰霾。”

何書緩緩道。

“所以,我母親是前者,而男孩是後者。”凌淺說。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