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淺再次抬手推開顧家大門,走了進去。

見到顧家老太太坐在客廳餐桌上吃飯的一瞬間,臉上神色一變,緩緩走了過去。

大門關上。

站在門外的顧息靳,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才緩緩回過神來。

剛剛凌淺對他說的話,清晰地在耳邊迴盪著。

他比不過許子墨?

憑什麼比不過。

就憑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

顧息靳雙手握拳,原本不長的指尖嵌進肉裡,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隨後,他緩緩抬頭,深吸一口氣,看著頭頂上漆黑一片的天空。

漆黑、森冷。

“淺,快來吃飯,怎麼去了怎麼久啊?”顧老太太問道。

凌淺走到餐桌邊的腳步有輕微地停頓。

“我朋友來找我說我母親的事情,耽擱的有點久了。”凌淺說。

“淺,你別太擔心了。”

“我已經約好了之前給息靳治療過的心理醫生,明天來顧家,你讓你朋友把你母親接過來就行了。”顧老太太說。

“之前給顧息靳治療過的心理醫生?”凌淺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

顧老太太看見凌淺眼底的疑惑,解釋道:“顧息靳小時候並不愛說話,時常一個人跑出去,經常需要派人出去找。”

“有一次他消失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後是在河邊找到的。”顧老太太眉間緊皺。

“這麼嚴重,具體是什麼原因呢?”凌淺話說出口,下意識覺得不對,想要收回來時已經來不及。

顧老太太唇角微微上揚,眉間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看來淺兒也不是像她表現的那般討厭息靳啊。

顧老太太心裡歡喜著,“具體什麼原因我不知道,當時那位心理醫生給出了一個方案,我們按照那個方案做了後,確實有效果。”

“期間也問過息靳,是什麼原因,但他隻字不提。”

“後來也就沒問了。”顧老太太說。

凌淺垂眸,淡淡嗯了一聲,沒再繼續問。

顧息靳馬上就是一個與她形同陌路的人了,她為何還要關心他的過往。

“菜快涼了,淺,你快吃,我先上去休息了。”顧老太太朝她笑了下,放下碗筷,起身往樓上走去。

凌淺臉上依舊帶著口罩,在從進顧家門前到現在,一直未摘。

顧老太太知道,凌淺是怕她看著傷心,她還是提早上樓休息為好。

張姐扶著顧老太太的手往樓上走。

“顧老,淩小姐這次回顧家沒往日那般開心了。”張姐說道。

“是啊,如今在我面前都有所顧忌了,不像往常了。”顧老太太長嘆一聲,邁著步子繼續往樓上走。

“小張啊,你為何稱呼凌淺,為淩小姐?”顧老太太問。

張姐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面,雙肩有些發抖。

顧老太太拍了下張姐的肩膀,沉聲說:“沒事,你直說就行。”

“顧老,我知道顧家的規矩,顧二少的夫人,我們作為顧家下人理應尊稱為顧二少夫人,可……”

可什麼?顧老太太追問。

“自從您去國外之後,整個家都是趙夫人在管,在淩小姐,不顧二少夫人來家的第一天,她就下令不讓任何人稱呼淩小姐為顧夫人。”張姐說。

“顧息靳知道這件事嗎?”

“顧二少知道。”

“他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聽完就走了。”張姐如實回答。

“真是個兔崽子。”顧老太太咒罵道。

“那你可知道趙曲鑰為何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