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輕輕蓋好瓦片正欲轉身離開,忽然瞥見迴廊下有人。

一名黃衣侍女正端著托盤和一個黑衣人竊竊私語。黑衣人把一包粉末撒進了托盤上的藥碗中,囑咐道:“切記,一定要看著少夫人喝下去。”

黃衣侍女垂頭應下了,而後黑衣人便匆匆離開了。

方多病下意識欲追,卻又頓住,轉回身重新揭開了剛蓋好的瓦片。

黃衣侍女端著藥進到屋內,第一句話就是請少夫人喝藥。

那少夫人正心情悲痛,便推辭不喝,黃衣侍女自然是多方誘勸。

方多病凝神注視屋內的情況,卻忽然察覺院子四周有風聲,聽聲音不像自然風,而像是輕功帶起的氣流,時斷時續,忽重忽輕。

方多病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一手握緊了爾雅劍,一手悄悄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銅錢……

此時,屋內的少夫人終於被黃衣侍女勸服,準備喝藥了。

屋頂四周的氣流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大約有十幾人潛伏在周圍。方多病心思電轉,最終還是朝屋內擲出了銅錢!

“叮”,藥碗被擊碎,湯汁灑落一地,少夫人正欲出言責怪,卻驚見地上的湯汁正滋滋冒白煙,還有一枚被腐蝕成黑色的銅錢泡在藥汁裡。

“這……這是怎麼回事?”少夫人錯愕地盯著黃衣侍女,質問道:“為什麼要害我?”

黃衣侍女剛要開口辯解,兩道飛鏢穿破窗戶朝她背心射來!

方多病極速踹破屋頂跳下來,持劍擋開了那兩枚飛鏢,隨即橫劍架在黃衣侍女的脖子上,冷笑道:“姑娘,你的同夥要殺你,你還要替他們隱瞞嗎?”

黃衣侍女神色呆滯,只是撲通跪在地上,卻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十幾名護衛裝束的人前後竄入屋內,大呼一聲抓刺客!就朝方多病圍了過來。

方多病並不意外,面對眾侍衛厲聲道:“我乃是奉當今聖上旨意來此查案的欽差——方多病!”

為首的侍衛冷冷道:“信口胡說!你若當真是欽差,為何鬼鬼祟祟半夜爬屋頂?”

方多病嘴角一撇,隨即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揚眉微笑道:“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刑牌,幾個月前,陛下給我這方令牌就是為了讓我代他巡視江湖。而本公子就是御賜刑探方多病!”

眾侍衛面面相覷,為首之人詰問道:“那你不去巡視江湖,跑到王府來做什麼!”

方多病從懷裡又掏出一道聖旨,單手抖開上眾人觀看,底氣十足道:

“這下信了吧!陛下親自下的旨意,讓本少爺徹查世子端木雲的死因。你們誰敢阻攔!”

“這……”侍衛長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一直沉默地少夫人聽懂了事情原委,焦急地下了床,走到方多病面前施了一禮,恭敬道:“閣下原來方相之子,妾身不識尊駕,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方多病客氣地笑道:“無妨,聽聞端木夫人身體抱恙,不必拘禮。”

少夫人微微一笑,轉身對眾侍衛道:“既然方公子是奉聖上旨意來此查案,你們都退到外面守著,莫要傷了和氣。”

侍衛長不甘心道:“夫人,莫要偏信他一面之詞,剛才在您的藥裡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此言一出,少夫人卻眉頭緊蹙,一時不知該怎麼辯解。她不會武功,不懂醫術,又因生病的確沒搞清楚剛才的狀況。

方多病冷笑道:“這位侍衛大哥,你怎麼知道藥裡有毒的?你可是在我後面進的屋!”

侍衛長一時語塞,無法回答。

方多病轉身朝少夫人行禮道:“端木夫人,在下是奉旨前來調查尊夫君之死因的,況且我們本就素不相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根本沒有緣由加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