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心有所思,同時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取出一根線香用內力催火點燃,然後插在地縫之中,微笑道:
“妙香花制的香,你家公子送的。趁現在有毒霧做保護,我們應該好好睡一覺。接下來的事等睡醒了再說。”
蕭落眼看著李蓮花倒進草堆裡就睡過去了,不由得暗暗佩服。隨即他也貼著常明躺了下去。
李蓮花睡得很安詳,自從聽了老和尚的話,以妙花之香催眠入睡,果然不再夢到面目猙獰的師兄了。
然而靈藥只能醫病,卻不能醫心。外緣終不能解決根本。
清晨,伴隨著一聲聲蟲鳴鳥叫,三人先後轉醒。常明一醒來就心慌戰慄,無法走動。
李蓮花臨時改變計劃,他們找到了天機堂在京州的錢莊,靠著方多病給的令牌,順利地將蕭、常二人安排在了天機堂的勢力範圍裡。
錢莊的大掌櫃告訴李蓮花,這幾天昇平王府正在招製茶的工人,還為李蓮花準備了一身農夫的衣服。
李蓮花於是扮作農夫混進了茶山。他領到的活計是給茶樹澆水。這是當前最累的活,但是卻可以走遍整座茶山。
茶山的山勢整體微微呈弓形,凸面朝陽,凹面背陰,綿延貫穿整個京州。其中有十幾處甘冽的山泉水,故而此山的茶樹長得極好,製出來的茶葉也比別處要醇香濃郁。
李蓮花擔著兩桶水認真地灌溉每一棵茶樹,偶爾還為茶樹培點土、除除草。一上午時間過去,李蓮花負責的這片茶園最先被澆完水,而且還收拾的最整潔。
監工之人非常滿意李蓮花的表現,決定給他安排個“肥差”。李蓮花自然求之不得,但他還是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要求監工先把上午的工錢結清,否則就不幹。
監工實在是不捨得李蓮花高效又細緻的工作能力,最終一咬牙一跺腳同意給他漲一倍薪酬,並且把上午的工錢也結清了——共三十錢銀子。
李蓮花揣好自己的苦勞所得,心滿意足地跟著領班去往碧水園。
碧水園位於茶山凹面,這裡輕易不會讓生人靠近。李蓮花純粹是因為工作太出色才被破格安排到了這裡。
李蓮花這次的工作是給魔粟花施肥澆水。領班將他帶到一處山谷中,山谷狹窄曲長,兩邊皆是陡峭的石壁,魔粟花就長在兩側的石縫中,石壁高達百尺,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更別談澆水施肥了。
因為要攀登懸崖峭壁,所以這項工作幾乎沒有人願意做。所以監工才要忽悠李蓮花這個新人,因為他堅信即使付出十倍報酬,李蓮花也很可能有命賺,沒命花。
李蓮花仰頭看了一圈,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峭壁上的魔粟花碩大而鮮紅,花瓣細長如血染,乍一看與忘川花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忘川花是雙頭的,而魔粟花是單頭的。
培養魔粟花的花肥都放置在谷中的一處石洞中,領班交代完具體工作就匆匆地走了。李蓮花慢條斯理提著一桶花肥就開始往峭壁上爬,因為要隱藏身份不能用輕功,真的是全憑蠻力在工作。
李蓮花好不容易施完一桶花肥,已經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山谷裡沒有陽光,起風時總是涼颼颼的,血紅的魔粟花迎風擺動莫名陰惻惻的。
李蓮花攏了攏外衫,靠在一棵古松下歇息,偌大的山谷只有他一個人,索性翻出隨身帶的《山海靈藥集》慢慢地翻閱。這個小冊子很薄,內容不多,記載的也都是各種奇花靈草。其中就有關於忘川花的記載,只不過書上記載此花並非自然所生,而是後天培育而成的。其中的母本之一就是魔粟花,另一種是鬼焱花,兩者結合,千株中可得兩三支忘川花。
李蓮花合上書揣進懷裡,然後扶著樹幹站起來,又撣了撣衣服上的泥土,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他又去裝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