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一匹駿馬飛奔入皇城,馬上的少年早已灰頭土臉,仍堅毅地朝皇宮方向策馬疾行。
宮牆之內,暖風拂柳人安逸。
皇帝批閱完手裡的奏摺,剛要起身活動一下筋骨,就聽見御書房外有說話聲,於是道:“誰人在外喧譁,還不進來?”
話音剛落,小太監就領著一位年近半百大臣走了進來,躬身拜道:“啟稟陛下,是宋大人有事要見您。”
宋丞相立即跪拜道:“臣宋鶴年參見陛下。”
皇帝揮手讓小太監退下,然後招呼宋丞相平身並賜坐。待宋丞相坐穩後,皇帝才問道:“早朝才剛結束,宋愛卿去而復返是為什麼事兒啊?”
宋丞相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皇帝,道:“這是犬子從雲州發來的千里加急文書,請陛下過目。”
皇帝蹙眉接過信封,一邊拆一邊問道:“宋愛卿,朕沒記錯的話,你兒子不是應該在梧州替朕操練兵馬嗎?怎麼跑到雲州去了?”
宋丞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臣亦不知。請陛下親自閱信,自可解答心中疑問。”
對話間,皇帝已拆開信封,展信閱畢,臉色已難看至極!他將信件扔給宋丞相,道:“你也來看看。”
宋丞相惶恐地撿起信紙,顫顫巍巍地展開看了一遍,立即跪拜道:“陛下聖明,犬子擅自離開梧州乃是為陛下守護雲州百姓,懇請陛下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免去對犬子的責罰。”
皇帝不悅道:“除了你兒子,朕想聽聽你對雲州發生的一切事情的看法?”
宋丞相道:“陛下,恕臣愚見。臣以為雲州之事的確蹊蹺,似有人蓄謀已久。”
皇帝冷冷道:“說來聽聽。”
宋丞相假意思索道:“回陛下,半月前金鴛盟在雲州成立了分舵。數日後雲州下屬的云溪縣便爆發痋毒,兩三日後,雲州城又發生大爆炸,縣衙及周邊街道全部炸燬,雲州的大小官員幾乎全部遇難。此事絕非一般賊寇能為敢為,偏偏金鴛盟此時在雲州成立分舵,恐怕並非湊巧。”
皇帝面無表情道:“繼續。”
宋丞相揣摩不透聖意,只得硬著頭皮道:“臣聽聞笛飛聲此人性格殘暴冷酷,行事極其乖張,十幾年前就揚言要做天下第一,死在他手裡的武林豪傑不計其數,他成立的金鴛盟在江湖中更是被稱為魔教,其中盡是些走邪門歪道之徒。”
皇帝面色鎮靜如常道:“可是朕怎麼聽說笛飛聲只是個武痴,只對武學感興趣,連他的金鴛盟都是讓屬下打理呢?”
宋丞相遲疑道:“許是做樣子吧?臣聽到過一些坊間傳聞,數月前,笛飛聲曾親自去往東海三島取得烏家的族譜,為反賊烏寧和烏嬋兄妹證明非皇族身份,從而使烏寧得到陛下寬恕免去一死。”
皇帝目光一凜,示意宋丞相繼續說下去。
宋丞相道:“後來,烏寧免罪之後便去了云溪縣,並在當地行醫維生。若他只是普通醫術較好的大夫自然無需在意,他偏偏是百年前醫術大家明月派的傳人,對痋毒蠱術必定了如指掌,而云溪縣偏偏在他定居短短二三月內了發生了痋毒,這怎麼可能只是巧合?”
宋丞相頓了頓,見皇帝表情晦暗不明,又繼續道:“那云溪縣有一座雲隱山,正是李蓮花幼時拜師學藝的地方,此前,李蓮花與笛飛聲和方多病就在云溪縣遊歷。雲州城發生爆炸,笛飛聲和李蓮花乃至那烏寧都在場,而且爆炸的起點似乎就是他們當時所處的賽寶房。爆炸之後,三人齊齊失蹤,只有官員百姓遭了殃。陛下,臣以為此事與笛飛聲和李蓮花必定脫不了干係。”
皇帝已臉色鐵青,靜靜地怔了一會兒,忽然狠狠拍了一下書案,小太監就麻溜地走了進來,恭順道:“陛下,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