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在皇城在三十里處的懸崖下尋到了為他送信的天機堂護衛,人已經死了,身上有七八處刀傷,腰椎和腿骨骨折,死狀很慘。

那封密信已不在護衛身上,方多病叫人把護衛的遺體帶回天機堂好生安葬。他則進宮去見皇帝。

皇帝聽聞方多病求見,立即準了。

御書房內,君民見面都愣了一下。

皇帝的氣色很憔悴,雲州的變故令他十分頭疼,一見方多病便問道:“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方多病當即跪拜道:“陛下,天機堂的信使的確死了,死在城郊懸崖之下,現場有打鬥痕跡,密信已經不在死者身上,草民沒有查出兇手,暫時無法證明宋玉成的不軌之心。”

皇帝擺弄著一份奏摺,淡淡道:“平身吧。此事不必查了,朕剛剛得到訊息,宋玉成已經在雲州和梧州起事造反了。現在兩州只有云溪縣還在死守。看起來,葛福雖然年輕,卻是個中用的人才。”

方多病乍聞此訊,不由得擔憂起來。

皇帝看出方多病的心思,於是道:“你的朋友,就是笛飛聲和李蓮花,正是他們坐鎮在云溪縣衙,宋玉成才不敢進攻云溪縣城。朕真應該謝謝他們。”

方多病順著皇帝的話道:“陛下聖明,笛盟主和李蓮花雖然都是江湖人,但都心繫大熙安危,面對有人作亂,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皇帝擺擺手,微笑道:“你不必說好話恭維朕,朕知道你的心思。對了,別跪著,趕緊起來回話。”

“謝陛下。”方多病聞言便站了起來。

皇帝嘆口氣又繼續道:“方多病,雲州的事情朕已經下旨調遣兵將去平叛了,這點小亂子還不足以動搖大熙國本。宋相陽奉陰違,朕把他交給你爹處置了。”

方多病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皇帝卻忽然道:“朕還知道,雲州瘟疫得以控制,是因為烏寧以血為藥引培育痋蟲化解痋毒。此等手段絕非普通人可以做到。他究竟是什麼人?”

方多病面不改色道:“烏寧公子本就不是普通人,他師承明月派,醫術精湛,為人低調,是個難得的好大夫。”

皇帝板著臉問道:“僅僅如此嗎?朕怎麼聽說李相夷並非獨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呢?”

方多病心中大驚,立即低頭掩飾驚慌,抱拳行禮道:“陛下,李相夷的哥哥早在李相夷四歲那年就死了……單孤刀就是冒充了李相顯的身份才得以興風作浪的,求陛下明鑑。”

皇帝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反問道:“朕可什麼都沒有說,你緊張什麼?莫非……”

方多病暗中咬了一下舌頭,恨自已城府太淺。

皇帝卻笑了,命令道:“方多病,朕封你為副將,即刻與竺州的季元帥匯合,共赴雲州平叛。”

“陛下……”方多病不明所以。

皇帝平淡道:“記得得勝之後,請烏公子來皇城坐坐,朕想與他喝杯茶。”

“是。”方多病自知多說無益,只能領命而去。

竺州位於大熙國北部,距離皇城一百八十多里,但距離雲州只有七十里。

大軍開拔比單人騎馬要慢的多。

方多病日夜兼程,花了七八天時間總算與季元氣在距離雲州城二十里處匯合了。

季元帥今年五十歲,是個十分豪爽的人,行軍佈陣則是老謀深算,可當他對上雲州要命的痋蟲時,也只能遠遠的安營紮寨,不敢冒進。

季元帥讓方多病陪他到野外勘察地形,卻在不經意見到兩類痋蟲們互相撕咬的情景,方多病聯想到先前皇帝之語,不由得為烏寧和李蓮花擔憂起來。

恰好季元帥也要派人進雲州刺探情況,方多病便毛遂自薦,隻身踏進了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