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北榮入侵西涼,一路勢如破竹,連西平府都淪入敵手。但當時的神鷹軍統帥胡忠元擁兵自重,拒不聽昭,差點令西涼四分五裂。

幸得先帝蕭譯犧牲自我,力挽狂瀾,這才兵不血刃地收回神鷹軍的控制權。

有了前車之鑑,蕭明道登基後對外將擁兵自重、內臣結黨營私的事情便格外敏感。

這也是蕭明道心裡的一道紅線,誰碰誰死。

郡王蕭瑜、武陵侯吳徹、康樂侯葉玄、南城侯張嵩、兵部尚書馬齊、刑部尚書張廷樞,這六人之中,要麼位高權重,要麼爵位在身,隨便兩個人私下聚會,蕭明道都有可能多想。

六個人在七星樓這樣的地方深夜密會,這不是你如何解釋的問題,而是無論你如何解釋,蕭明道都不會相信的問題。

當然,蕭明道也不是魯莽衝動之人,肯定不會因為六人私下密會便降罪,但六人的官位和爵位,只怕就從此到頭了。

相比之下,慕驍行殺個護衛這種小事,蕭明道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所以慕驍行才大大咧咧地坐下來,跟蕭瑜談談九龍菩提經的歸屬權問題。

得虧九龍菩提經現在不在蕭瑜身上,不然慕驍行早就動手明搶了。

蕭瑜也是見慣風浪的人,很快面色恢復如常,冷笑道:“就憑你一面之詞,陛下會相信嗎?”

言下之意便是反正蕭明道如今不在西平府,等過幾天蕭明道回來,大家各執一詞,看看蕭明道是相信你這個大魏投誠過來的外人,還是相信他這個皇室宗親。

慕驍行露出一絲好笑的神情,起身從地上撿起江霆的佩劍,指著陸德言的屍體淡淡道:“此人乃是大魏青山派掌門陸德言所扮,郡王殿下,十分不巧,在下年少時曾在青山派門下學藝,對青山劍法也很熟。”

蕭瑜等六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隱隱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氣傳來。

“慕驍行,你什麼意思?”

“有句話叫做事實勝於雄辯,若是我現在用青山劍法將六位的右手砍下來,然後推給陸德言,敢問郡王殿下,你說陛下會不會相信我的話?”

蕭瑜終於色變,頭上冷汗直冒。

這麼瘋狂的事情,別人可能不敢,但慕驍行今晚已經用兩條人命證明,殺人對他而言,跟殺雞沒多大區別,更別說砍手。

蕭瑜自認也是心狠手辣,可和殺起人來像切菜割草的慕驍行相比,卻是遠遠不及。

“郡王殿下,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點做決定,我感覺這把劍已經有些飢渴難耐了。”

慕驍行的聲音像是無常催命的勾魂鈴聲,令人不寒而慄。

馬齊等人眼巴巴地望著蕭瑜,欲言又止。

這時候其他五人都不敢輕易發表意見,破別人的財來免自己的災,礙於蕭瑜的身份,他們不敢。

跟慕驍行死磕到底的話,他們更不敢。

所以只能等蕭瑜做出決定。

“我這就派人回去把九龍菩提經取來。”

最終,蕭瑜權衡利弊,也只能老老實實交出九龍菩提經。

慕驍行悄然離開七星樓,很快與在外面負責接應的龐剪匯合。

“小師弟,上面什麼情況?”

“這裡不方便說話,回去再說。”

……

七星樓,開陽層,地字二號房。

納蘭芳華和洛清秋正坐在窗邊,一面喝茶一面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不一會,一名婢女走了過來,將一張紙條遞給納蘭芳華。

納蘭芳華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揮手示意婢女退下,然後一手託著下巴,笑咪咪地對洛清秋說道:“我的好妹妹,你的好師兄已經拿到九龍菩提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