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人夢（二）
◎“你偷偷跑出來密會姑娘？”◎
林故淵千里加急給他哥發訊息的時候，宋懷顧已經熟門熟路地推開了一家酒肆的門。
這家酒肆坐落在一處孤山的山腳下面，四方都是貧瘠的山道，生意蕭條得可憐，但主人就好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樣，照樣紅紅火火地在門口親題了兩排大字。
迎四面來客，請八方遊人。
橫批：盆滿缽滿。
就，說不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的不在乎。
宋懷顧推門進去，屋裡一個人沒有，但酒香十足，沿著寒酸但乾淨整潔的門簾飄出來，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招呼也沒打一個，撩開簾子走進去。
果然，後院空曠的空地上摞了十多個酒罈子，歪歪斜斜堆起來，讓人很擔心會不會摔個粉碎，更遑論上面還坐了個女人。
女人懷裡抱著一個酒罈，腰下面墊一個，手裡面舉一個，顫顫巍巍往嘴裡倒，面上紅暈飛舞，顯然已經是醉態。
宋懷顧當機立斷要轉頭往回走。
“來了連句話都不說，轉頭就走，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小棠需要幽蘭治病，所以我來天水臺拿幽蘭。這是臨哥交代給我的任務，也是他說的需要一整株幽蘭。”宋懷顧不鹹不淡道，“可近日鬱幾言說，不需要一整株幽蘭就能救命，我不清楚哪邊說得對，所以來問問你。”
“你對幽蘭知道多少？”
扶影摸摸找找又想喝酒，可惜她上次喝醉，把整個酒肆裡裡外外都給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順手寫了一副“戒酒”的兩個大字裱在牆上，是以整個大堂，連一滴酒水都找不著。
“幽蘭？”扶影眼睫一眨，難得地頓了一下，“天水臺那個？”
“是你來的不巧而已，又沒跟我說你要來。”扶影蹦下來，伸手一拋，半壇酒還在瓷壇裡晃，宋懷顧一滴不撒地接過，轉手扔在一邊。
“……我發現了，你真的很不喜歡薄野臨。臨哥怎麼你了？”
他轉過頭，扶影坐直身體，腿交疊著踩在酒罈上，雖然醉態盡顯，但那一雙眼睛卻很清明，裡面泛著淺淡的水綠色，彷彿一眼就能洞察他的內心。
“萬妖城……”
宋懷顧抄起雙手，扶影醉起來和別人不一樣，說話既不顛三倒四也不胡言亂語，但是會胡話和真話摻著說，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而且會話異常多，這時候只需要聽她把話講完。
“糾正一下，是萬妖城的那些‘破’事。”扶影冷笑兩聲，陰陽怪氣道，“你怎麼不找薄野臨呢？人家可是代城主，什麼事情不比我有把握多了？”
“你不能再這麼喝了。”
“停。”
“問這個做什麼？”
宋懷顧的步子剎在門口：“這是你的地盤，是你的待客之道不對吧？扶影。”
“我樂意。”扶影邊走邊把自己的頭髮綁成丸子頭，“找我幹什麼？”
宋懷顧無奈：“我知道你不願意聽萬妖城的那些事，但我現在是真的有點拿不準，所以來問問你的看法。”
“怎麼也沒怎麼我，單純看不順眼。”扶影一路走回大堂，雙手一撐就坐上了木桌，“有的人吶，你一看就知道和你不是一路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樂意聽他的名字他的事，情理之中罷了。”
扶影轉過眼，她嘴裡叼著枚髮釵，頭髮綰得差不多了便將那釵從牙齒中抽出，轉手懟進烏髮裡。
宋懷顧點點頭。
她自己就能給自己圓回去。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你到底有什麼事？”
扶影敲著太陽穴：“宋懷顧，是你今天喝酒喝多了吧？鬱幾言何等人，你不信他信薄野臨？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