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抬眸看向季宴禮,眸中含了幾分希翼,“三爺,您當真相信我是奸細嗎?”

季宴禮並未看她,聲音淡淡道,“我只是相信證據。”

“證據嗎?”

沈傾微垂了眼眸,“三爺所謂的證據,都是別人為了陷害我而精心準備的。三爺同我相處這麼長時間,當真要相信所謂的證據而不願意相信我麼?”

季宴禮抿唇不語。

沈傾深吸一口氣。

“三爺覺得我是奸細,可我自覺從未做過什麼傷害國家的事情,僅僅憑藉一份名單和一個素未謀面者的一張紙條便將我打上奸細的名頭,這罪名打死我也不認。”

沈傾也是在賭。

季宴禮若是真的在心裡認定她是奸細,她難逃一死,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替自己辯駁。

謹一倒吸一口涼氣。

他神情有些微妙,又不著痕跡的抬眸看了一眼季宴禮。

哪裡知道季宴禮卻是忽然罷了罷手,示意他們將沈傾給放開來。

“三爺,這……”

謹一愕然愣住。

說好的做戲呢,怎的突然就讓把人鬆開了。

他心頭納悶,忍不住想,難不成是他把人扣押的太緊,三爺心疼了?

這個想法一出來,他自己便先一陣惡寒。

不過謹一這般詫異的表現,旁人看了只會以為他是因為季宴禮輕而易舉的就放了沈傾這個叛徒吃驚。

然而真相如何,卻只有謹一和季宴禮心裡頭清楚。

沈傾被人反手扣著動彈不得,一時間胳膊痠疼肩膀痠麻,早就想讓人鬆開了。

這會兒得了季宴禮的示意,偏偏幾個弟兄都愣在原地磨磨唧唧的,便沒好氣的開口道,“愣著做什麼,沒看到三爺都讓你們鬆開了麼?”

她這一聲,總算讓其他人反應過來,有兩個弟兄走過來給她鬆綁。

沈傾得了自有,趕緊先活動了一下肩膀,又捏了捏她的手腕讓血液流通。那毫不在意的隨性模樣,好似方才被抓的人不是她一樣。

待肩膀和手腳舒服了,沈傾才緩緩起身,朝著季宴禮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禮道,“沈傾多謝三爺今日手下留情。”

只是這話裡的誠意有幾分,長耳朵的都能聽得出來。她這話裡的語氣,客氣居多,誠意全無。

到底是沒了從前那副狗腿而又討好的語氣,聽著卻讓人難受得緊。

季宴禮對於她的態度不以為意,只淡淡的吩咐謹一,“將沈傾送回房間裡。”

說是送,沈傾覺得,其實大抵也和監視沒什麼區別了。

若是季宴禮今日毫不猶豫的便將她關押起來,或許她還能抱著幾分希望,猜測季宴禮這是在做戲。

沈傾笑了笑,倒是沒有任何異議。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如今就是個嫌疑犯,季宴禮沒有將她關押進大牢裡面已經是仁至義盡,她又何必奢求其他東西。

謹一將沈傾送到門口,瞧見沈傾垂著眼眸冷心冷眼的模樣,他忍不住喚了一句,“沈傾。”

沈傾調轉頭,含笑看著謹一,笑意不達眼底,“怎麼了?”

謹一剛想說點什麼,餘光瞥見有弟兄朝著這邊過來。話到嘴邊,他又轉了個語氣,沉著臉面道,“背叛三爺的人沒有好下場。三爺最討厭賣國賊了,你好自為之。”

沈傾突然覺得莫名有些諷刺。她扯了扯唇角,含笑看著他道,“你把我叫住,就是為了特意給我說這麼一句話?”

謹一動了動嘴,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他倒是沒什麼,他只是不想讓沈傾對三爺的誤會太深。

其實他非常不能理解三爺的做法,為何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