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癟了癟嘴:“行吧,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傢伙對你確實是好的沒話說。”

她頓了頓,不確定地問:“他們真的聽不到對吧?包括謝聿白。”

“嗯。”

短暫的沉默後,輕飄飄的聲音響起:“桉桉,其實一開始我是埋怨他的。”

沈歲桉的指尖微滯。

“埋怨他為什麼說話不算數,明明承諾過要好好照顧你的,可是你還是出事了。”

“我不知道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以那樣的口吻跟我說話。我想著你可能得了什麼病,我想告訴你:別害怕,別擔心,你還有我,還有謝聿白……”

“可當我回去的時候,我卻找不到你了……怎麼找都找不到,透過那些人零碎的交談,我才勉強拼湊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說實話,我不相信。”

“明明距離上一通電話還沒有過去二十四個小時,明明前不久你還在跟我聊天,明明……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回來接受到的卻是如此噩耗……”

她的情緒格外低落,聲音被壓的很低,隱隱帶著幾分哽咽。

“我知道這件事跟謝聿白沒有任何關係,知道……他比我更傷心……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那段時間我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你的模樣,就會控制不住地埋怨他,怨恨他……”

“……”

“後來我藉著工作的緣由離開了那座城市,再相聚就是末世後了……”

她的情緒平靜了許多,這次停頓了好久,神色頗為複雜,只說了三個字:“他變了。”

沈歲桉茶色的眼睛垂了垂,密長的睫毛在眼底灑下一層陰影,眸光幽深。

“倒不是我觀察的有多仔細,而是太明顯了。”

似乎察覺到沈歲桉的情緒,岑溪安撫性地握住她的手,繼續道,“他以前雖說嘴很欠,笑得也很欠揍,偶爾還狂到沒邊,但從來不會面帶笑容卻無比殘忍地結束一條生命……”

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有責任感和使命感,要不然他也不會一意孤行去考了警校。

“他的生活很單調乏味,有時候坐在一個地方能坐一天,什麼都不幹,只是在發呆。他的情緒始終不高,神色懨懨的,別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我知道……他想你了。”

“建立基地之初,他什麼都沒管,只在別墅的後面種下了你最喜歡的風信子和梔子花,然後每天做的時候就變成了出基地找你外加看花。”

“他說再等等,他會讓你回來的。”

“……那時候我覺得很荒謬,人死了怎麼會回來呢?雖然我心中同樣含著期待。”

反正世界末世都來了,人死復生這種事情又何嘗不可?

“後來,我覺得他瘋了。”

“……我也瘋了。”

“很奇怪啊桉桉,我有一天醒來突然發現關於你的記憶正在慢慢變淡,有種虛無的縹緲感,我怎麼抓都抓不住。”

“直到那天我去後院,看到謝聿白手中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你,那時我才恍然驚覺,原來短短不過幾年,我差點連你的樣子都忘記了。”

“那張照片我沒印象,想來是在我不在時照的。可事實並非如此,這張照片似乎是他從別人手中弄過來的。”

“他撫著你的照片,神色難得的安寧,眼裡有光在閃,卻不是那麼開心,他說他想你了,他說他快要記不清你了……”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那些記憶淡去的人,不止我……”

“我不知道原因,卻什麼都沒問,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

“也是從那以後,我開始發覺接近他的人好像變多了,她們用各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