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透風。

偶爾烏雲稀疏,淡淡的銀輝跳躍在萬物上,配上那時不時的蟲鳴聲,略顯詭異。

兩人坐在帳篷裡,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目光望著跌了月色的海面,像是碎掉的明鏡,反射著柔和的月光。

“小白,等從北州三區回來,我想去趟南州十三區。”

“好。”

“不問問我為什麼嗎?”

她的雙腿曲著,胳膊肘搭在膝蓋上,下巴抵在上面,問話時偏頭,溫柔清澈的眼睛望著他。

“歲歲。”他靠近她幾分,語調歡快,“我比你想象中的更瞭解你哦。”

“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在想——”他繼續湊近,鼻尖貼著她的,看到她茶色眼睛中他的影子時,才開了口,“怎麼佔我便宜。”

“……”沈歲桉頓了下,欲別開視線,“你好像每天都這麼不正經。”

謝聿白的掌心扣住她的側頸,阻止了她的動作,模樣甚至輕佻:“你不想親我呀?”

沈歲桉張了張嘴,話在嘴邊還未說出,唇上多了個柔軟的觸感,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兩人相貼的唇縫中吐出:“沒關係,我想親你就行。”

她現在的樣子無疑給了他最大的便利,他輕而易舉地闖入她的領域,霸道張揚地宣誓著主權,吮吸著她的唇舌。

夜色寂寥,微涼的晚風沾染上曖昧因子,溫度開始升高,沈歲桉只覺得周圍很燥熱,說不出的燥熱。

他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連帶著吻也是。

熱情急切,像是急需印證一樣。

沈歲桉乖順地閉上眼,雙手主動勾著他的脖頸,慢慢地開始回應他。

一個吻,險些失控。

紊亂呼吸的熱氣噴灑在鎖骨處,溫熱的唇貼著她那塊的面板,灼熱滾燙,心尖發顫。

“歲歲。”

他喚她。

“嗯?怎麼了?”

她的意識模糊,昏昏沉沉中被他這句微啞的聲音拉回思緒。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你在我身邊,我卻覺得你離我好遙遠……”

他的嗓音低低的,腦袋埋進她的頸窩,微微弓著的脊背暴露出了他的脆弱。

半晌,他又笑,肩膀抖動兩下,像是在嘲笑自已,“很奇怪吧,不知道是不是在你離開後那些相逢戲碼的夢做多了,還是聽了太多久別重逢的故事……”

“每次我做的夢裡,都是開開心心的開場,然後開始悵然若失,再然後失魂落魄地看著你離開,最後醒來,昏暗的房間裡到處是空蕩冰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