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宴張了張口,有些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好在他心裡還存了份警惕,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小鬼明白,多謝您。”

“不客氣。”

這麼明顯的牴觸和趕人之意,玄武又怎會聽不出。

不過他也不可能多做糾纏,只深深看了眼被放在一旁桌上的幾件兇器便離開了。

見人走後,蒹葭才敢開口說話,“之前不是說小姐的身體被冰封在什麼忘川河下嗎,為什麼不告訴玄武啊?”

“因為不能。”

“……”

“有些事,除了自己人決不能讓外人知曉。”幽宴也不願多說。

畢竟蒹葭雖是凡人,但主子卻始終認為她有著其他的身份,也肯定是友非敵。

唉,不過現在的情況還真是糟透了。

既然玄武大人證實了主子是精氣耗損過渡,那之前為何又會說出什麼不知有女鬼,還有北辰帝並非被吸乾精氣的話呢?

這難道是信口開河,只是為了試探?

偌大的爍王府,除了他們這霓裳閣居然沒一個是自己人,真是糟透了!

思來想去後,幽宴還是決定先出去將白澤找回來。

他道,“你今晚就留在這休息,後半夜主子大約還會發燒,你仔細看著,我進宮一趟,大人可能在宮裡。”

*

次日。

整夜沒睡的蒹葭眼底滿是烏青。

好在神靈雖然虛弱,但還不至於昏迷不醒。

她將帳幔朝下拉了拉,遮住刺目的陽光,啞聲問道,“昨夜有其他人來了?”

“因為白澤大人不見了,所以幽宴只能去請了玄武大人來看看您。”

“小白失蹤?”

蒹葭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僅是小白,就連幽宴也不見了,小姐,他們會不會是出事了?”

聞言,神靈慢慢坐起來。

本想將噬魂蕭召來,可偏偏怎麼使都不能再控制陰煞之力。

她扯了扯有些乾裂的唇,“看來要當一段時間的廢人了,你拿噬魂蕭去一趟天下第一樓,到那之後自會有人找你,去吧。”

“天下第一樓?”

“嗯。”

蒹葭握住好像失去靈氣的噬魂蕭,眨了眨眼。

回想起之前幽宴提到過的那個神秘組織‘噬魂閣’,莫非……

失了能力,就代表神靈不能再窺伺人的心聲和天機。

不過單單看這小丫頭的神色,也不難猜出此刻她心中所想。

“你出府前先去找瑾世子,讓他來霓裳閣,就說我有事要當面同他說。”

“啊……好。”

……

……

另一邊。

帝瑾宸並不在王府。

天不過微亮,他便入宮見了大‘病’五年卻突然痊癒的皇帝舅舅。

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可偏偏神靈那兒也問不出所以然。

沐北辰靠在枕上。

因為精氣恢復,血肉也在重新生長。

不過才一夜,他已經不再是可怕的乾屍形象。

他看著自己在發愣的外甥,微微一笑,“你莫不是被朕給嚇到了,怎麼不說話?”

帝瑾宸薄唇緊抿。

半晌,他才蹙眉問道,“您知道昨日救治您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