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聊天越來越開,當然不涉及到周良安對未來發展規劃的問題,許文山想要洞察一點的時候,周良安都像一個太極高手,輕描淡寫的就將他的話題給引到別的地方。

周良安的口風很嚴,愣是讓許文山沒有探得一點有用的訊息。

不過這一頓飯倒是讓許文山吃得挺開心的,他發現天底下居然真的有這種生而知之的人,不管許文山說什麼,周良安都能接得上話,天南地北的風土人情,國內外的名師大作,天文地理什麼都能聊。

所以讓許文山回家的時候,還開心的哼著小曲兒,許文山的愛人從他的曲子當中聽出了心情不錯的味道,於是問,“很長時間沒看到你這麼高興了!”

“今天陪一個小朋友吃了一頓飯,聽聽他的想法,才發現這是個真有想法的年輕人啊,不但有想法,而且有野心。”

許文山的愛人從冰箱當中取出水果來,給他放在面前,然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很難得聽你對年輕人推崇備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讓你開心成這個樣子。”

“三壩劇場門口的抽獎活動你是知道的!”

“知道,抽獎就抽獎,還搞那些烏七八糟的噱頭,弄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去臺上走貓步穿的那麼少,這不是有傷風化嗎?”

許文山笑著說,“今天我吃飯的時候也跟他這麼說,你猜他怎麼講?他說,這是一種營銷手段,將看熱鬧的轉化為銷費力。”

“你是說這個活動就是由今天晚上跟你吃飯的那個小夥子搞出來的?看來不是什麼好人啊!”

許文山擺擺手,“判斷一個人的好壞,要看他做事的目的是什麼,需要更加客觀的去定論,我倒是覺得他挺有想法的,將來大有可為啊!”

能讓一群姑娘穿的不三不四地去臺上走貓步,能有什麼可為的!

愛人白了許文山一眼,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跟她爭論,去忙自己的事了。

……

周良安並不知道許文山這麼認可他,飯後他沒開車,坐了一輛火三輪來到河堤上,再朝於文靜她們家走。

事實上於文靜也才剛剛回家,上班的地方離家有一段距離。六點鐘下了班之後步行回來,差不多天黑。

“媽,我幫你宰豬草吧!”

“不用,你黃四嬸子今天下午的時候就過來看了看,把我手邊這些沒理完的家務事全都幫著做了,你看,衣裳都給洗了,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啊?

於文靜心想,這個黃四嬸平常跟自家也沒什麼往來,以前從自家門口過的時候,母女兩個累得死去活來,也沒見她搭把手,怎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但幫他們家把豬草給宰了,衣服也洗了,而且雞鴨都給餵了,聽說還清掃了院子。

於文靜沒有去計較這件事情當中的不尋常,從兜裡掏出四張皺巴巴的50塊鈔票,雙手遞到母親面前,“媽,今天發工資了。”

母親花白的髮絲散落在臉龐,扭頭看著於文靜手裡的那4張票子,眼神有些直,很長時間沒看到,整張面額的五十塊了,這都是零散的分票,角票和塊票,這種大錢真是沒見過。

母親從於文靜的手裡接過錢的時候,手有些顫抖,“發了這麼多啊?”

“我工作沒滿一個月,所以只有這麼多,要是幹滿一個月的話,能發300多呢!”

於文靜的言語當中透露著自豪。

聲音頗大,在房間當中的於德順聽到的時候,老眼一紅,居然大顆大顆的滾起了淚水,當初他可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一個人在外面掙錢,家裡的日子過得也算富足,後來自己的雙腿斷了,成了一個廢人,本來以為家裡就會這麼沒落下去,女兒長大了,也能撐得起這個家,所以這眼淚應當算是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