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百川縣的路上,一支長長的車隊緩慢行駛。

到了百川縣地界後,原本坑窪不平的路面突然變得異常平整。

看著這寬闊的碎石路,大司農周勃臉上隱隱不悅。

連皇帝陛下去避暑山莊的路都是泥路,而這個小小的百川縣,竟然敢修這麼好的路面。

看出他的不悅,同車的胡知府趕緊道:“周大人,這條路,就是那民婦李瑤慫恿宋峰修的。我已經查清楚了,去年他們藉口以工代賑,讓那些災民、流民出力修路修水庫,到頭每天就給兩碗稀粥,工錢卻一文不發,著實惡劣。”

“宋峰這個縣令,當到頭了。”

胡知府聽了暗喜,他早就想把宋峰攆走了。

這傢伙在百川縣搞出的事,比他這個知府還要耀眼,簡直就是喧賓奪主,還不聽話,油鹽不進。

等把宋峰攆走後,調任一個聽話的縣令過來,他就能在百川縣撈好處了。

“對了,”周勃問道,“那民婦李瑤的事,你都調查清楚了嗎?”

“都調查清楚了,”胡知府道,“民婦李瑤狼子野心,私自鍛造精鐵,只是這一條就足夠將她下獄。另外我還從離開河灣村的商隊裡,查出鍛造好的百鍊鋼刀三百柄,這就是私造武器,更是大罪中的大罪!”

“還不夠,”周勃道,“右相的意思很清楚,這個李瑤不能留。你說的這些罪名,最多將她流放,而要不了她的命。”

“這……下官知道了,”胡知府眼珠子一轉,道,“我還查出她私設公堂,在村裡偷偷訓練私兵,並借通商之名與南詔國勾結、圖謀不軌。這樣一來,就能將她釘死,並將她的家業全部充公。”

“嗯,這就差不多了。”周勃滿意地點頭道,“這次查出叛賊李瑤,胡知府當屬頭功。等我回京之後,定如實上奏陛下。”

“謝周大人。”

“還有多久到百川縣?”

“快了,天黑之前必能到。”胡知府道,“我已經讓人提前過去安排了,明天就能去河灣村。”

“不急不急。”周勃道,“既然陛下讓我來調查,自然要讓人好好調查兩天,再去河灣村也不遲,難道那民婦還能跑了不成?”

“她要是跑了,那就是畏罪潛逃。”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

逸州府州軍兵營。

徐戰徐太尉在幾個侍衛的跟隨下,大步踏進了軍營。

但眼前看到的一幕,讓他大為惱火。

偌大的軍營裡空空蕩蕩,甚至連操練計程車兵都看不到。

在軍營門口等了半天,這才有個千夫長衣甲不整地走了過來,歪眉斜眼地問:“你們誰啊?不知道州軍軍營不能亂闖?”

態度之傲劣,讓徐戰恨不得一巴掌給他扇上天。

“大膽!”一個侍衛厲聲喝道,“太尉大人在此,還不見禮?”

什麼,太尉?

千夫長嚇得兩腿一軟。

我的老天爺啊,不是說太尉大人去了南詔南邊的邊界巡視嗎,怎麼突然來軍營裡了?

這大爺還不著盔甲,只穿個便服,誰能認出來啊!

但看著架勢不像是假的,於是很乾脆地跪在地上:“太尉大人饒命,小人不知道是您……”

“站起來!”

徐戰一聲大喝,嚇得千夫長忙不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誰教你要跪下行禮的?”徐戰道,“我大凌士兵,只要有盔甲在身,就無需大禮,你身為千夫長,難道連這都不懂?”

“小……小人知罪……”

“沒用的東西,骨頭都沒了!”

徐戰不想對一個低階軍官發太大的火,同時告誡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