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跟許世友,兩人雖然只有過一次見面,一次交鋒,但都已經視彼此為最大的勁敵。

許世友是逸州府第一才子,但在詩會上被王二壓得喘不過氣,所以此時相遇,表面的溫和笑容下,自然藏著耐人尋味的挑釁意味。

“王二兄,本以為你還得過幾日才來。”

“家裡無事,就提前到了。”

“入場文書領了嗎?”

“什麼入場文書?”

“原來王二兄還不知道,”許世友道,“今年的鄉試,逸州王頒佈了新的規定。但凡參加的考生,都必須先去逸州書院領取入場文書。而且聽說,今年的考試方式也會有所變化。對了,王二兄知道逸州王嗎?”

王二心道那個逸州王,前天還跟自己稱兄道弟呢。

“知道。”

“呵呵,我還以為百川縣訊息閉塞,王二兄還不知情呢。”許世友道,“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他怎麼變,但都萬變不離其宗。我相信王二兄與在下,今年都會奪得好成績。”

“承你吉言。”

這時掌櫃算好了賬。

“一共是四百二十五兩,”掌櫃樂呵呵地道,“不知這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我也好讓人給您送去。”

“呵呵,洪掌櫃,這位王二兄是百川縣的。”

“啊?”

掌櫃聽了一愣,他見王二出手這麼闊綽,一買就是四百兩,還以為是逸州府哪家大戶人家的公子呢。

結果是個鄉下的。

“那我讓人送去客棧?”

“不用,今天先放你這裡吧,”王二道,“等明日我們家買了宅子,再過來拿。”

“哦,好好。”洪掌櫃道,“那這銀兩……”

“現在就給你。”

杜小慧說著,從隨身攜帶的小荷包裡,拿出了幾張銀票。

洪掌櫃接過去看了看,是真的,心裡更是驚訝不已。

這小姑娘看著也不像富貴人家的,身上竟然帶著這麼多的銀票。

難道是百川縣的李孺人家?

“敢問,可是百川縣李孺人家的二公子?”

“是的。”

“哎呀,你看我這眼瞎的,竟然沒能認出來,”洪掌櫃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大聲道,“王二公子,你在逸州府,可是有名氣得很啊!”

王二心裡奇怪,他從來都沒來過逸州府,又怎麼會有名?

“掌櫃的謬讚了。”

“誒,這可是真的,”洪掌櫃道,“逸州府所有讀書人都知道了,你在百川縣七夕節的詩會上,勝過了我們逸州府的第一才子!”

作為當事人之一,許世友的心裡萬馬奔騰,恨不得將這個多嘴的掌櫃嘴裡塞上幾隻臭襪子。

但洪掌櫃只聽過他的名,並不認識他的人,更沒有察覺到他臉色的變化,繼續大聲說道:“那首詩寫得可真是太好了。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這第一句,簡直可稱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被人當面這麼誇,王二突然很不好意思,再說這首詩又不是他寫的,而是娘寫的,所以此時就更有點難為情。

只能尷尬地笑了笑,轉向了許世友:“許兄,幾日之後就要鄉試,我們到時候再會。”

“好說好說,王二兄不要忘了去領入場文書。”

等王二兩人走後,剛才還笑容滿面的許世友,臉色更加的陰沉。

“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怠慢了,”洪掌櫃道,“請問你又需要點什麼?”

“不要!”

許世友一甩衣袖,氣沖沖地走出店門,留下掌櫃的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就這麼大脾氣呢?難道是因為我沒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