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縣衙的路上,張縣尉一直沉悶不語。

對於這位新來的縣令,說實在他是很服氣的,不像以往的幾個,任上就只只知道搜刮錢財,老百姓的事基本不怎麼過問。

所以這次宋縣令不繼續表彰李娘子,讓他心裡不免有了疙瘩。

見他這樣子,宋縣令知道他心裡怎麼想,便主動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本官是畏懼了知府的權勢?或者是想與他沆瀣一氣,佔了這旱井的功勞?”

“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宋縣令道,“你有這樣的想法也實屬正常,我也不會責難於你。”

“大人,”張縣尉終於是忍不住了,問,“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胡知府想要霸佔功勞,去充實他的政績,我實則沒有太好的辦法去阻攔。”

張縣尉心裡一嘆,這可不是嗎?

官大一級壓死人。

宋縣令只是個縣令,七品芝麻官,即便是京城家裡有點底蘊,但又怎麼比得過一位地方大員。

更別說胡知府能直達天聽,可以直接給聖上遞帖子。

但一想到李瑤的功勞、宋縣令的功勞,就要被人這麼佔了去,張縣尉心裡就有萬分的不甘。

他是普通老百姓出身,自然知道宋縣令這樣的好官,對普通百姓來說有多重要。而李瑤這樣的奇人,更是能給大家帶來無盡的好處。

“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呵呵,我也是沒看錯你,”宋縣令笑道,“作為百川縣的父母官,本官自然不會讓這事發生。“

“縣令大人,如果有什麼要我去做的,請您儘管吩咐!”張縣尉道,“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宋縣令悠悠道,“回去之後,你立即去找幾個戲班子。”

啥?

張縣尉聽得一臉懵逼。

“找戲班子幹什麼?“

“三天之後,本縣令要施法求雨,助我百川縣百姓度過天災。”

張縣尉:……

……

“聽說了嗎?”

河灣村,沈氏從集上回來後,立即把聽到的訊息告訴了村民。

“說三天之後,縣令大人要開壇求雨!”

“前去觀禮的人,每個人都能領到一斤糙米!不是百川縣的人能領半斤!”

“有這好事?”一個村民表示不信。

“集上告示都貼出來了,不信你自己去看,”沈氏道,“聽說還請了好幾個戲班子,唱大戲給我們看呢!”

“是不是真的啊?趕緊去問問里正。”

縣令要開壇做法求雨的事,就這樣在村子裡傳開了。李瑤聽到這個訊息時,正在院子裡靠著美味的羊肉串。

而里正王家福,在一旁強忍著口水。

“里正伯,坐下來一起吃點吧。”李瑤招呼道,“不用客氣,還有很多的。”

“那我就真不客氣了。”

王家福坐了下來,一邊吃著羊肉串,一邊說道:“縣令大人讓我跟你說一聲,三天後一定要去集上。”

什麼開壇做法,李瑤知道那就是騙人的。宋縣令真正的意圖,怕還是跟旱井的功勞有關,多半是要當著全縣百姓的面,把她的功勞給坐實了。

到時胡知府再想要霸佔,就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畢竟黃河之水能堵住,但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是怎麼都堵不住的。一旦這事傳進京城,被皇帝老兒知道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最輕都是烏紗不保,流放邊塞。

但讓她當著全縣人的面受表彰,還不如把她架在火上烤。

“不去。”

“你……你怎麼每次都這樣?”王家福一聽急了,“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