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忍痛爬起來:“我們奶奶已經歇下了,太太有吩咐,明日一早奴婢讓奶奶過去領命便是。”
嚴夫人瞥她一眼,直去房間。
李嬤嬤連忙上前攔住:“奶奶今日捱了打,實在不能起身,太太饒了她吧!”
嚴夫人要發狠,已經搶先推門入屋的婆子這時候快步出來:“太太!少奶奶並不在房中!”
“不在?”
嚴夫人看著地下的李嬤嬤,隨後轉身入屋。
屋裡倒是站著三四個丫鬟,但床上踏上果然不見陸瓔的身影!
……
陸瓔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三房,一看庭院裡安安靜靜,還如走的時候一樣屋裡漆黑,只有廡廊之下亮著幾盞燈,心裡鬆下來,推了房門。
“李嬤嬤,掌燈。”
她靠在門板上,閉著眼說話。
面前燈嚓的亮了,她頓一下睜開眼,是嚴夫人舉著火摺子一步步走過來。
不大的光芒照耀著黑暗裡的她的臉,使她像個鬼魅一般。
陸瓔如同被踩到尾巴,彈跳到了旁側。
“你上哪兒去了?”嚴夫人微眯著雙眼,聲音像飄在半空。
陸瓔下意識看了看空蕩蕩的屋裡之後,一瞬間收攏神思,離開牆壁站直。
“先前捱了母親責罰,腰背上疼痛難忍,睡不踏實就起來了。方才去後頭走了走。”
嚴夫人冷笑一聲:“還敢撒謊?”
她把火摺子湊近燈芯,屋裡亮堂起來。“你是打量我眼瞎了還是耳聾了?看不到也聽不到?你這身衣裳,還是先前從我屋裡出來時穿的那一身。你要是躺下來過,怎麼會還穿著它?”
陸瓔深嚥著喉頭,聽著屋外一派寂靜,知道嚴夫人這是把所有人都揮退了,這陣仗也是纏著自己不肯罷休了,索性咬牙:“母親大半夜的跑過來,就是為了找我的茬嗎?
“我又不是囚犯,就算大晚上的走動走動,也不曾出這個府門,有何不可?”
“那你告訴我,你去找誰了?”
燈下的嚴夫人眼中有銳利的光芒。
陸瓔心下膽寒,除了懲罰自己,嚴夫人從來沒有到過他們三房,先前被嚴梁搶白之後,按理說她更不可能來了。
眼下她這番話,莫不是知道自己去後園子裡見陸珈了?
她方才有這麼不小心嗎?
怎麼會把她引過來?
抬眼看看空蕩蕩的屋裡,李嬤嬤和迎紫她們蹤影全無,這使她的心更往下沉。
她咬了咬下唇:“誰也沒見。”
說完她又反睨過去:“太太過來的時候,大哥知道嗎?他看我屢受欺負,在我身邊放了不少人,太太特地來這一趟,可別又被誤會了。”
嚴梁當然不可能管這種事,但陸瓔一點也不介意拿來壓一壓嚴夫人。
沒有了丈夫在旁的嚴夫人已經失勢,如今扛起重任來的是嚴梁兄弟,嚴夫人再發狠,也不會選擇在此時跟腰桿挺起來了的嚴梁對著幹。
能把她氣走就安全了。
陸瓔實在想要好好休息。
但她哪裡知道嚴夫人來之前聽到了什麼?又哪裡知道對方此時最最聽不得的是這個?
陸瓔話音剛落下,嚴夫人就騰的站起來:“果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當著我的面,還如此恬不知恥,可見他們說的全是真的,膽敢染指你不該惹的人,你這是找死!”
嚴夫人正值壯年,幾十年來裡裡外外全在掌控之中,哪裡會是什麼柔弱女?
嚴家到底有罪無罪都並不影響她是個高門貴府的太太,這種醜聞怎麼能出現在她的兒子身上?
更別說早前因為嚴頌與魏氏通姦多年,還生出來個蔣氏,把她給噁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