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城門最近不要關閉了,不能阻止難民進入,但是也要防止難民流動到其他地方,不然容易造成混亂。”

楚芝想起剛剛的婦女拼命掙扎著要進城的模樣,總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雖說城門按時關閉是規定,但是法律不在乎人情,規矩既然是人定的,該打破的時候就要打破。

“是,微臣明白。”巡城御史鄭重的應下,隨即卻又皺起了眉頭,“只不過,聖上,微臣有一句話必須要說。”

“說。”

“聖上之決策的確是仁政,但是難民數量過於龐大,只今日一日便足有萬人登記在冊,城南地方並不大,如果將前來的難民悉數接納,屬實是難以承受,難民人員一旦過多,難免就會出現動亂,到時候則是好心辦了錯事。”

楚芝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巡城御史的確是想的十分周全,任何地方都面面俱到,而且難民的數量也的確超過了自己一開始預期的人數。

如果將他們都安置在城南的確是有些不妥。

“如此,你便帶另外的軍隊在城外駐紮,另外擴充出一片營地,後來的難民都安排在城外,城門依舊不關閉,只派人日夜把守,如無重大事故,儘量不要放人進來。”

“臣遵旨。”

楚芝見這巡城御史心思細緻,在其位做其事,端的是盡忠職守,面對自己亦是不卑不亢,敢於上鑑,等此事一過亦應該考慮考慮提拔此人,未免埋沒了人才。

目光所及,搭建起來的粥棚已經開始施粥放糧,可是隊伍已經排出數遠,有些體弱之人明顯被擠在了最後,等排到他們還不知要何年月。

想到這裡,楚芝不由得皺著眉頭張口發問:“粥棚搭建了幾處?”

巡城御史聽到楚芝這麼問,猶豫半晌終於痛心非常的回答道:“兩處……”

話音剛落,他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語氣半是自責半是憤慨道:“臣無能,戶部早前帶了糧食和人來搭建粥棚,卻草草搭建一處便無影無蹤,另一處還是臣親自帶人搭建,就連放粥之人都是臣府中妻室丫鬟,已再無閒人可搭建另外的粥棚。”

楚芝聞言大怒,一眼望去,施粥放飯之人果然是一位衣著素淨的女子,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忙忙碌碌,且兩處粥棚一看便有一處是草草搭建,搖搖晃晃支撐不過幾時。

看來是戶部那群人料定了自己不會來城南視察,才敢如此糊弄與他。這群膽大包天的廢物,他回去定要扒了他們的皮!

“這群廢物,一個個的只顧自己安逸享樂,哪裡會管的上難民死活。你且拿此令牌去兵馬大營領一隊精兵前來,確保日落之前搭建出足夠的粥棚。”

楚芝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巡城御史,那令牌足金鑄成,一面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一面雕刻一個大字——聖。

令牌一出,如君親臨,見此令牌,誰敢不從?

“是。”

巡城御史朗聲應下,心道自己定然不能辜負了聖上的信任,一定會及時搭建出粥棚,好給這些難民施粥放飯。

他雙手接過楚芝遞過來的令牌,隨即跨北上馬,直往兵馬大營的方向而去。

楚芝見他領命去了,這才舒了一口氣,朝中總算還是有自己能夠信得過的忠臣良將。

本以為自己朝堂上親自下令給了戶部,他們定然會安穩做事,幫他排憂解難,沒想到這些人尸位素餐,更是上到尚書,下到差吏,一個個皆數貪圖安逸享樂,陽奉陰違。

自己登基數久,竟然還是扳不正這風氣,此次回去,定要徹底清了那些在其位不謀其事的官員,將巡城御史這樣的忠臣良將提拔上去,好讓他們真正的為國效力,為自己分憂。

想罷這些,楚芝這才回神看向溫雨落所在的地方,可是一眼望去卻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