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落沒日沒夜的為他們治病看傷,晚上更是通宵熬藥,只為了能讓這些來求她救治的人都能好起來。

這樣連軸轉的日子不過三兩天,溫雨落的狀態就已經十分疲憊了,臉色也越來越差,便被楚芝發現了端倪,經過一番盤查,這才知道京城湧進了大批的難民,回去後便大發雷霆。

靖州大水他是知道的,也派人帶著糧食和軍隊去了靖州抗災,可是沒想到靖州大水之後又是蝗災,災民暴動卻被軍隊武力鎮壓,打死打傷無數人,這才逼的他們背井離鄉,一路南下來到京城。

然而這件事卻被各地官員壓的死死的一點訊息都沒有透露出來,直到難民湧進了京城,物價飛漲,各處搶劫盜竊之事層出不窮,這才算是徹底壓不住了。

於是楚芝也在朝堂**眾大臣質問一番,又派了戶部開倉放糧。

兩日前,一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就跑到了溫雨落的醫館裡,跟溫雨落說,他的姐姐已經病的沒力氣走過來了,希望溫雨落能去城南給她姐姐治病,那時,城南的難民還只是少數的一部分,遠不能及此時的十分之一二。

亦是從那日開始,溫雨落便每日清晨去往城南給人看病,直到夜幕才回醫館,卻並不休息,而是徹夜熬藥。

可是小小一個醫館,藥物畢竟有限,多日下來已經剩餘不多了,只能出門採購,可是那些商人們卻大發災難財,將物價提高不止一倍,藥材的價格更是高得離譜。

溫雨落氣不過,可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她買的不是藥材,而是這些災民的命啊。

溫雨落此刻正在給那個小男孩的姐姐看病,這兩日來她的病已經好了大半,再過些時日,應該就會徹底好了,她雖然在這邊看病,可是心思卻也沒有徹底離開楚芝那邊,楚芝和那個巡城御史之間的交流她全都聽到了。

也許,她不得不承認,楚芝的確是個好皇帝。

正想著,楚芝就朝著她這邊走過來了。

“怎麼樣了?”楚芝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像他一貫以來對溫雨落的態度,溫柔寵溺,又滿是縱容。

“尚好,未曾惡化。”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溫雨落同樣輕輕的回答了這麼一句。

“雨落,你也不要太操勞了,注意自己的身體,若是別人的病還沒治好卻把自己給累病了,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楚芝輕輕淺淺的聲音溫柔的劃過溫雨落的耳畔,就像是隆冬過後,乍暖還寒的春初,山脊上積了一冬的皚皚白雪,被陽光照射著消融成水,一滴一滴越來越多,最終匯總成的一片溪流。

帶著冬寒過後,沁人心脾的暖意,夾裹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緩慢的劃過人的鼻尖,留下馨香和清涼一片。撫順人緊繃的心虛,和繁雜冗長,永遠剝不開的愁緒。

“醫者,當以病患為先,如今京城裡的大夫們閉門辭客,這些人前去求醫卻被無情拒絕,唯有我一個人還能替他們診病,如果我尚且還要偷懶,那他們便真的只剩等死了。”

溫雨落的話不可謂不重,但是這卻是大家都無法忽視的事實,她學醫術,必承醫德醫風,本著醫者仁心,只要有人登門求醫,或路遇傷病,她都不能視而不見。

別人或許不行,但是她是溫雨落,她便是必須行。

楚芝聽了她說這話,便也不再勸說,而是二話不說的在旁邊幫她,他當初和溫雨落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在那裡過著神仙眷侶般的日子。就算是笨,也在耳濡目染中學到了不少東西,更何況,楚芝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溫雨落房間書架上的醫書典籍,若說有一千,那他最少也看了八百。

二人這一忙碌就忙碌到了下午,巡城御史也早就帶了人回來開始搭建另外的粥棚。

“聖上。”巡城御史走到楚芝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