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應該怎麼削?”
晝眠沒那麼多閒工夫看他這麼削,直接從他手裡手裡拿過來,大拇指抵著刀背,細緻地一點點削過去,果皮完整,薄如蟬翼。
她垂下長睫,側臉靜謐如一片碧湖,與初見時他以為的空有樣貌很不一樣。
晝眠切完放在盤子上遞給他,時妄接過的時候很小心。
但晝眠卻想起,她不止給他削過蘋果,以前替他掃清整個劇場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停留,只說沒必要做這些沒用的事。
以前是她為他做事,現在還是,讓她覺得心裡不舒服。
晝眠忽然站起身,時妄以為她生氣了,溫聲道:“怎麼了?”
晝眠沒有看他,只是冷淡道:“忽然覺得沒意思。”
時妄想來是她昨晚發生的事情讓她很難受,他心裡升起擔憂,放低聲音:“那你想出去走走嗎,我陪你?”
晝眠忽然有意道:“很久沒回家,想喝涼茶了。”
時妄立刻放下蘋果,溫聲道:“你等一等,我去買。”
他立刻起身出去,他路過的人都看向他。
“學長去哪啊?”
“怎麼走了?“
但時妄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止。
賣廣式涼茶的地方離這裡並不近,正宗的癍痧很難在滬城買到,之前他買了兩次她都沒有喝過,今天她主動提,時妄一心只想快點趕到買回來。
而晝眠坐在原地,面無表情繼續裱花。
過了半小時,時妄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開始拿著做好的蛋糕打鬧了。
他提著涼茶走到晝眠身邊:“還是癍痧,你應該喝得慣。”
晝眠淡淡道:“謝謝。”
眾人拿著蛋糕扔來扔去,一不小心扔到了晝眠衣服上。
扔蛋糕的人連忙上前:“學姐,你沒事吧。”
時妄立刻抽紙巾遞給她。
晝眠卻自己抽紙巾隨便擦了擦:“沒事,回去換衣服就好了,這裡離我住的地方近,幾步路就到了。”
可晝眠的眼前忽然出現當初蛋糕被扔的畫面。
她用盡心力做的生日蛋糕,被時妄隨手就丟進垃圾桶。
時妄頓了頓,收回手。
大家拿著蛋糕和奶油打鬧,時妄低頭準備捏一個新的蛋糕胚。
而晝眠忽然拿起一塊做廢的蛋糕,隔著長桌,用力砸在了時妄臉上。
沒人敢往時妄身上抹蛋糕以至於他還乾乾淨淨,但晝眠這一塊蛋糕砸過來,砸得時妄都微微偏了頭。
很柔軟的材質,卻很用力。
時妄反應過來,有些訝異地看著晝眠。
而晝眠卻沒有停手,她一塊一塊往他身上砸,每一塊都砸得無比用力。
時妄以為她是在和自己玩,只是沒控制好力道。
她有一種最厭惡的人。
居高臨下的人,浪費別人真心的人,叫時妄的人。
晝眠的手一點沒有停留,甚至拿了旁邊那桌做廢的蛋糕全往時妄身上砸,砸得他頭髮絲裡都是蛋糕的奶油,衣服五顏六色。
忍耐壓抑許久的憤怒與不甘似乎在瞬間就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