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眠看著那些證詞:“這兩個的證詞我有,這個叫錢樾的沒有。”
時妄解釋給她聽:“這個是被誘姦又用錢擺平,成年之後才反應過來馮池是處心積慮,當時她以為馮池是要和自己談戀愛,捧她做演員,後來出了這件事,也不打算做藝人了,所以比較難找。”
晝眠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只是輕聲道:“謝謝。”
時妄收回手機,把檔案發給她:“你願意接受,就已經夠了。”
晝眠垂眸,沒有和他說話。
時妄開紙巾,抽出一張擦被沾上霧氣的手機:“馮池和尤小夢這個案子,公安機關移交給檢察院了嗎?”
晝眠輕聲道:“還沒有。”
時妄安撫她:“別擔心,就算這條路走不通也還有別的辦法。”
晝眠的聲音比霧氣要輕:“作為法律人的角度,你覺得會贏嗎?”
時妄放下筷子:“把你交給警方的錄音發給我,我聽一下。”
晝眠找到發給他,時妄靜靜聽著。
她和馮池爭執的錄音清晰,他可以把每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三分多鐘的對峙,時妄聽完,把手機熄屏。
共鳴也低沉的聲音溫柔:“引導有些不夠,他只說到誘騙你的朋友去個人住所,你也只說猥褻,你應該說強姦。”
晝眠哪怕是聽見那個字眼,都覺得心臟捱了一刀。
“還是太不專業了。”她竭力平靜道:“我是把事情辦砸了嗎?”
時妄安撫道:“如果警方可以找到其他證據,說不定能錘死這件事,就算沒有其他證據,這個也能拖一段時間,讓你去找其他證據。”
晝眠垂眸。
時妄輕聲道:“我會和你一起找。”
晝眠刻意拉開距離:“不麻煩你了,我不足的地方會去學,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時妄看著她,眉宇浩氣清英,帶著輕如煙幕的鬱結:“我也是那些人嗎?”
她抬眸就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眼神越溫柔,她就越想避開,因為會想到曾經自己沒有得到過。
繼而帶來的那些心酸與厭惡,她不想體會了。
總會讓她想到不夠好的自己。
晝眠只是移開視線:“今天謝謝你。”
時妄追問:“我明天還能見到你嗎?”
晝眠將他拒之門外:“我明天很忙。”
時妄看著她,晝眠頭也不抬:“我有一個通告,需要很早就開始準備,是入司的第一個通告。”
她說完,繼續喝自己的粥,一言不發。
每每如此,他就會覺得離她很遠。
哪怕她清清楚楚說明了理由。
時妄看著她吃完,溫聲道:“還要不要點別的?”
晝眠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吃不下了,明天要穿禮服。”
時妄眼底有很淡的笑意:“那你先到餐廳外面等我,我下車庫去開車。”
晝眠沒有看他:“哦。”
而時妄把車開出來,晝眠再坐進他車的時候,忽然想起辜清許。
那根頭髮還在他車上。
此刻的辜清許把客戶送回家,將車停在路邊,他開啟遮光板,一根深棕色的頭髮輕輕飄落。
車窗外車水馬龍,喧鬧聲不止,光火明明暗暗落在他側臉上,間或一晃而過的光芒照亮他曖昧多情的桃花眸。
沒有人坐副駕駛,就只有她。
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女朋友,怎麼會有其他人用這面鏡子。
辜雲影的電話適時響起,打斷了他自我糾纏的思緒。
辜清許回神,接通了電話。
他的聲音很沙啞:“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