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曾經的觸不可及,現在他卻替她拎包拿外套,似乎都沾染上她的痕跡。
這些辜清許其實也替她做過,可是時妄去做就讓她不敢想象。
晝眠跟在他身後,南京路的餐廳很多,有一些餐廳的確不錯。
那家粵菜館是會員制,時妄在門口給侍者會員報完號碼,立刻有人接過他手裡的東西,給他們引路,還特地回頭看了晝眠一眼:“時太太,這邊請。”
晝眠言簡意賅:“不是時太太,合作客戶而已。”
今天這頓飯也確實像是合作,她本意也是捐贈的那兩百萬。
對方有一瞬間驚駭,因為她覺得兩人外貌太相配,那位先生又替她拿著外套和包,下意識當成了一對:“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們的工作失誤,今天我們法國甜點師有做一批限量的覆盆子慕斯,待會兒送一份請您品鑑,希望您給出建議。”
對方的反應還算快,知道送小禮物彌補。
但晝眠只是淡淡道:“不用了,我吃不了奶油,這只是小事,不用緊張。”
對方鬆了口氣。
時妄卻停下腳步:“你吃不了奶油嗎?”
晝眠輕嗤:“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吃蛋糕?我連生日都不吃蛋糕。”
時妄陡然想起之前她在工坊的時候說,沒有玩過砸蛋糕的遊戲。
原來是因為她的生日根本沒有蛋糕。
那她還給他送過蛋糕。
他不解:“那高中的時候你還給大家做蛋糕。”
晝眠笑不出來,聲音有些涼薄:“那你不是扔了嗎,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
時妄微微皺眉:“扔?我讓社員還給你了。”
晝眠覺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時妄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誤會,卻沒有立刻說。
侍者把他們帶向落地窗邊的位置,點完單,上了餐前酒,時妄才開口:“我沒有扔過你的蛋糕,我拆開看了,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
晝眠下意識是不相信,她輕飄飄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不相信他。
對此已經不計較到可以一笑而過。
時妄被她風輕雲淡的態度刺中,不知該如何重新建立起她對他的信任。
他鎮定道:“你可以回想一下,上次去工坊也有人送我蛋糕,我一樣只是託你帶回去,沒有扔掉。”
晝眠回想起來,忽然意識到,
的確。
他沒有扔。
但她面無表情追問:“蛋糕上的字?”
外面的燈火輝煌與夜色糾纏,落在他靠近落地窗那邊的側臉上,他清清楚楚地道:“時妄前程似錦,心想事成。”
晝眠一時間不知道該笑該無語。
原來折磨她很多年的事情,是個烏龍。
他是很糟糕,但他居然沒有扔那個蛋糕,是別人扔的。
至於為什麼扔,她就不得而知,還要問當年那個人。
她甚至寧願他扔了,就不用多出那麼多糾纏,她已經不想給他加分了。
晝眠只是淡笑,似乎完全不計較:“哦,謝謝。”
時妄一時沒能理解她的意思:“謝什麼?”
晝眠慢條斯理捲起襯衫的長袖:“謝謝你告訴我。”
時妄卻覺得似乎不是這樣:“當時我是讓副社長轉交給你。”
晝眠根本不想深究:“是誰都沒關係,不重要了。”
她那些刻意帶過的瞬間卻讓他深覺虧欠,時妄立刻給當年的副社長髮訊息,畢業之後沒有再聯絡過,但時妄一發訊息,那邊還是很快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