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的臉色有點發白,垂眸看著她。

晝眠表情很複雜,語氣倒還平靜:“我看看你的傷。”

辜清許輕輕點頭,俊朗的面龐一派頹喪。

她剛要伸手去揭衣領,辜清許就狀似為難:“眠眠,你可以上來嗎,在下面扯到衣領可能會不小心碰到傷口。”

晝眠一想也是,不能讓他二次受傷了。

她順從地脫鞋上了床,跪坐在他雙腿旁。

辜清許眼底有很淡的笑意。

而她柔軟的氣息貼近,纖細的指尖小心揭開他的衣領,左肩紅紅紫紫的一片瘀血,看起來就很瘮人。

實際上只是看起來瘮人,真的下死手起碼斷骨頭。

傷口觸目驚心,晝眠怔住了。

因為她上次看男人為她打架,其實也就是兩下就被拉開了,不知道時妄用了多大力才能把辜清許弄成這樣,完全不是過家家的性質,就是下死手。

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你的左手還能動嗎?”

辜清許試探地動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就面露難色:“好像不太能,醫生也說這段時間左臂大機率不能用了。”

已經不能用了。

晝眠想到時妄就微微蹙起眉頭。

自傲得只在乎自己的人,當然會下死手。

辜清許自嘲道:“我看見他戴助聽器了,我特地沒有碰他的耳朵,但他住五官科科室,是我也沒有想到的。”

晝眠完全沒想到這個層面上。

剛剛助理也說時妄耳朵根本沒事。

時妄演耳朵疼也不是第一次了,明明不是耳朵受傷還要住五官科假裝自己耳朵受創。

存的什麼心思,此刻一目瞭然。

辜清許避著他的耳朵打,他卻對辜清許下死手。

當初她腿部重創,對她一個女孩子,時妄都可以做到置之不理,何況是對辜清許這種素來彬彬有禮,不會去欺壓別人的人,連打架都會留有餘地。

時妄當然一如既往沒有風度,把辜清許往死裡打。

見晝眠像在沉思什麼,辜清許眼底笑意一閃而過,下一秒眼皮半垂著,蒼白俊美的面容莫名有些可憐:“眠眠,可以抱抱我嗎?我現在沒有辦法抱你。”

那句沒有辦法抱你,一下觸動到晝眠的神經。

他的眼底有抱歉,哪怕他是受傷的那個,卻一貫的紳士。

“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晝眠雙腿分開著跪坐在他的腿兩側,微微挪動一下,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抱住了他,白玉蘭的淺香縈繞在他鼻息之間。

辜清許聲音低啞:“我的傷太嚇人了,你就看這一次,可以嗎?”

晝眠環住他的脖頸:“我不看了,我已經知道了。”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又很淡雅,辜清許把頭埋在她頸窩,能用的那隻手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按。

晝眠輕聲問他:“吃飯了嗎?”

“還沒有,我助理去買了。”

“我等會兒餵你吧,你別動了。”晝眠的面色有些沉重。

辜清許扯開一抹蒼白的笑意:“好,謝謝眠眠。”

有護士敲門:“辜清許的家屬,過來藥房拿一下藥。”

晝眠應聲:“好。”

她淡聲:“我先去拿藥,你自己待一會兒。”

辜清許輕嗯一聲。

晝眠一出門,辜清許若無其事起身,左手拿起床頭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白開水。

仔細擦掉杯壁上端的水痕,放回原位,繼續躺靠在床上裝楊過。

而另一邊的時妄手疼到抬不起來,拿水拿到手抖,水杯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