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眠這樣靠在她身上,張霜的臉微紅了一下。
路迢以為她在開玩笑,看了一眼表:“時妄應該有二十分鐘就要下臺了,把氣球掛一掛吧。”
其他社員忽然都放下劇本。
晝眠莫名其妙:“幹嘛呢?”
路迢把綵帶掛起來:“學妹你不知道嗎,今天是時妄生日啊,我給你發了訊息的。”
晝眠不解:“今天三十號麼?”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日期,還真是三十號,路迢的訊息排得太后面,她還沒來得及看。
那個傳說中遲到來不了的男社員也在後臺走著。
晝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哪有什麼舞臺救急,都是驚喜的前奏而已。
就演出服而言,時妄一米九,穿一般的西褲估計都短一截,若不是特地定製,怎麼可能剛剛好。
又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大週末整整齊齊到場。
晝眠微微垂下了眼睫。
好像能看見以前的話劇社為時妄籌備生日。
熱熱鬧鬧,吵吵嚷嚷。
這麼久過去了,他依舊受歡迎,依舊站在所有人都會關注的位置上。
他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她卻滿面風霜。
路迢問張霜:“你準備禮物了嗎?”
張霜切一聲:“我吹了這麼多氣球還不算禮物啊,又不是晝學姐生日,要是晝學姐生日,我要吹八百個氣球,再準備好一份生日禮物。”
周圍人笑著。
晝眠直起身:“我出去一下,你們先忙。”
胸口裡有一股很淡的壓抑之感,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所有人圍著他轉,他像是主角。
但她偏偏還是他的搭檔。
路迢追問:“學妹,你有準備什麼嗎?”
晝眠敷衍地笑了笑:“現在去買。”
她走出劇場,任由風吹過自己的臉,把頭髮吹亂。
她以為自己站到這個位置,早就釋懷了,但重新陷入這樣的環境裡,還是有股悲傷的氛圍籠罩著。
她剛好走到學校的商業街區,隨便走進一家精品店,她指向一盒棉球:“麻煩幫我把自己包起來,用禮物紙。”
一盒樸實無華,只有二十塊的棉花球。
店員有些詫異,因為沒人會拿禮物紙去包這種日用品,而且作為禮物這也太廉價:“你確定嗎?”
晝眠面無表情:“嗯。”
店員咋舌,這也太敷衍了。
禮物紙和包裝袋的錢加起來都比棉球多了。
什麼人啊。
時妄下了臺之後,去劇場的更衣室換衣服洗澡。
因為演出完常常一身汗,再加上演出服不一定乾淨,國大劇場在更衣室裡放了淋浴隔間。
淋浴噴頭出水有些大,把他的頭髮都打溼了些,他隨手往後捋成背頭,漆黑的髮色和眼睛都含著濃色的晦暗。
出來的時候用毛巾擦著耳朵回到後臺,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後臺現在居然全黑了。
他試探著去摸開關,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劇場眾人高呼:“Surprise!”
時妄看著陡然出現在眼前的眾人,路迢站在正中心捧著蛋糕,其他人也拿著禮物或是禮炮。
他被噴出來的綵帶掛了一身,卻下意識在人群裡找晝眠。
終於她站在人群之後,表情淡淡地看著他,但哪怕眼神再平淡,四目相對的那刻他還是忍不住湧起喜悅。
難怪今天沒有通告她還是來了。
眾人的歌聲響起:“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時妄生日快樂,祝時妄永遠是帥哥!”
滑稽的合唱讓一向冷著臉的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