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略微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轉頭一看,後方除了楚墨的馬車空無一人。
那簾子細微動了幾下,秦邀月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秦邀月摸了一下脖子,“你剛剛又沒有感覺特別涼?”
顧千丞猛地點頭。
沈執到馬車旁問了楚墨一句,然後又過來跟秦邀月兩個人說道,“王爺說可以啟程,秦暮你傷口沒有大礙吧?”
秦邀月搖了搖頭,將袖子擼了下去,翻身上馬。
顧千丞卻沒能上馬車,楚墨勒令他在外面趕馬,可憐堂堂九皇子,竟然被差遣去幹這一種苦差事。
若非在外闖蕩多年,估計也不會這一項技能,他驅馬驅得十分平穩,卻是沒再有空和秦邀月閒聊。
……將北漠軍擊退以後,南梁眾軍不再需要枕戈待旦,夜晚時難得都睡了一個安穩覺。
行軍地過程中格外無趣,尤其是沒有了顧千丞的時而逗弄以後,這一整條路都變得漫長起來。
一行人行了三天,至南梁京都,遠遠的,就能聽到人的喧鬧聲。
大軍徒然歡呼起來,多天以來的疲憊一掃而空。
“回家了!”
秦邀月張了一下唇,心竟然意外的安定了一些。
她無法理解‘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的無奈,畢竟南梁不是她家。
大概也是被他們的笑容感染了,秦邀月難得露出了幾分開懷的笑意。
他們此次用最少的軍力,獲得了最大的成功,由天子親自接見,自然是風光無限。
在城外歡呼一瞬,城門大開,百姓被分在兩邊,一頂轎攆衝他們這邊緩慢而來。
聲勢浩大,百姓齊跪,直呼萬歲。
楚墨挑開簾子下了馬車,秦邀月和沈執翻身下馬。
顧千丞從馬車上跳下來,默默的躲進士兵群中,但那一身白衣,越發突兀,又回到楚墨身邊。
天子的轎攆已經行至他們跟前,南梁除卻重要場合並不需要行下跪禮,幾個人拱手,將腦袋置於雙手交合之處,齊齊喊道,“恭迎陛下聖駕,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梁帝的聲音格外雄厚,“眾卿平身免禮.”
一行人又齊齊道,“謝陛下恩典.”
垂手置於大腿兩側。
頭也幾乎要埋在胸前。
全程秦邀月連嘴唇都沒動一下,耳膜倒是被身旁的動靜震了幾下。
不就一個皇帝親自接見,有什麼好開心的,他們以前要樂意去西涼,她天天接見他們都可以。
“諸位將士辛苦了,寡人已經為爾等準備好了接風宴.”
南梁帝又沉聲說,環視一圈,問道,“秦暮何在.”
秦邀月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擲地有聲地說,“屬下在.”
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南梁帝地靴子,南梁帝聲音中含著幾分意味不明,“寧王來信,言你是可樹之才,寡人在信中看你種種戰績,實在了不得,破例將你提為副將.”
秦邀月又垂首說道,“謝陛下提點.”
“楚墨之眼光,寡人信得過.”
南梁帝中間停頓了一下,又沉聲說道,“秦將軍也對你大加讚賞,你以後便去做他的副將吧.”
雖然說楚墨已經有了沈執,但秦邀月也是他一手提攜的。
堂堂寧王,要兩個副將並不過分。
南梁帝欣賞她的才華,也相信楚墨的眼光,卻不讓她跟著楚墨,看來不喜楚墨不是虛傳。
他怕楚墨一首提攜的人才會跟他對著幹,所以才迫不及待把她塞給了一個對他絕對忠誠老實的人。
秦邀月偏偏不。
跟秦將軍自然能學到很多東西,但不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