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伺候旁人。
今天你大喜不要計較那麼多,趕快去接新娘才是重要的.”
秦邀月抖了一下手上的袖子,又向楚墨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舉得手都酸了,楚墨終於動手了,他走入屏風後面,解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橫起手臂。
他原本脫下來的衣服在身下開了一朵花,配上他這張寡淡的臉,竟然又不顯得違和。
秦邀月上前,主動將袖子套進他的手臂裡,楚墨伸出另外一隻,她又掀開另外一隻袖子。
在楚墨面前蹲下來,替他繫好腰帶,又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面的褶皺。
抬眼,碰上了楚墨深沉的視線,他的雙眼彷彿一個漩渦似的。
秦邀月短暫的失神,停留在楚墨胸口前的手也頓了一下,片刻若無其事地後退一步,“王爺這般看著屬下做什麼?”
楚墨鼻息間發出一聲清淡的哼聲。
“我替王爺戴冠.”
秦邀月雙手捧起楚墨的發冠。
楚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爺麻煩坐一下.”
此人是八級殘廢嗎?都已經說讓你戴冠了,就不能自己坐下來?楚墨不為難他,掀了袍子,坐了下來,秦邀月捧著發冠繞到他身後。
楚墨的頭髮並不凌亂,她放下發冠,拿著梳子稍微捋了一下,便將頭冠固定了。
她拍了一下雙手,“總算好了.”
秦邀月不免同在場的各位侍女發起了怔,楚墨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大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襯得他身形如同節節高竹,他單手負後,另外一隻手把玩茶杯,微微垂著眼,薄情的臉上無波無瀾。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過去,都是可以入畫的。
秦邀月腦中浮現的是前世的大婚之日,喜服雖然是不同的,可那張臉上的表情大同小異,漂亮的手拿的不是茶杯,是一柄冰冷的劍。
那樣骨節分明的手,握起劍來是那樣有力,連手上的每一條青筋都可以透過薄薄的血肉看到。
你們今日的喜服,可是染上了我當日的鮮血?竟然如此刺目。
秦邀月心下諷刺,眼神也有些冰冷。
楚墨猝不及防往她這邊看來,似窺見了她臉上未曾褪去的諷刺。
他遠遠看著她,神色不明,“秦暮?”
秦邀月拱手,“屬下在.”
楚墨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手中的茶蓋一鬆,落回茶杯的聲音分外清脆。
“好罷。
走罷.”
楚墨在失落什麼?秦邀月摸了一下鼻子,跟上楚墨的步伐,門外的封鳴與她並排。
封鳴納罕地問,“怎麼了?你又惹王爺了?”
秦邀月聳聳肩,“不管我的事,我可什麼都沒幹.”
“那王爺怎麼好像不太開心?”
秦邀月攤攤手。
一行人行至王府外,熟稔的上馬,楚墨在馬側佇立許久,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著馬頭,順著它的毛。
天亮了。
楚墨看著長街的盡頭,狹長的眸子輕輕地眯著,彷彿再等待著什麼似的。
“王爺.”
封鳴為難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