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拿走:“我生在戰場上,長在烽火裡,比不得你們年輕一輩,在情感上不夠活絡變通.”
藉著月光,他拉她過來,摟她坐到自己的右腿上。
“但勝在克己自持,唯恐辜負二小姐.”
他低聲說。
嬸嬸燒得這檀香太濃了,燻得她頭昏沉沉,背上出了汗。
她還是在小時候被人抱過,偏他又開始解布紐扣,她撥他的手,小聲說好不容易都繫上了……攔不住,又說,你把窗簾拉上……他都像沒聽到似的。
棋盒險些掉下去,被他一隻手接住,怕再被碰掉,直接擱到地毯上。
她穿著的銀白色綢緞鞋,在他兩腿間輕挪動。
布鞋頭上還有兩朵海棠花,今日便是這鞋尖尖踢到謝騖清的軍靴。
他瞧得清楚,借月光,見裡邊的小衣裳也是海棠色的。
他沒來由地記起有個花的品種叫“一捧雪”,過去總覺那花配不上這名字,此人此境倒合了這三個字。
“你剛剛還說……”“說什麼?”
他在耳旁問,呵出的氣裹著她。
何未被燙到似的,被他抱住,一動不動地將下巴壓在他的肩上,剋制著閉上眼。
想,你還說紅塵男女和累累白骨只差一層皮囊……說歸說,貪戀還是要貪戀。
他輕捏她的下巴,讓她面朝自己,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唇上、人中上。
“清哥.”
謝騖清和她吮吻著,在間歇中低聲問:“怎麼?”
她搖搖頭,滾燙的臉貼在他臉旁,親親他的下巴。
他覺出她在害羞,低聲問:“想去床上?”
他什麼都猜得到。
謝騖清遠離床,是怕她不習慣,要害羞窘迫。
本打算這樣抱她坐一夜,此處光線也好,瞧得清楚。
她小聲喃喃:“太亮了.”
最讓人窘迫的不止是被他瞧,而是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到……謝騖清一手抱她,一手拉上窗簾,將全部掩蓋在黑暗裡。
那晚,她躺在謝騖清手臂上睡了兩個多小時。
他前半夜酒喝得多,後半夜想去喝口水,剛離開,她就抱過來,枕上他的大腿。
謝騖清嫌自己身上的軍褲是外穿的、不乾淨,只好把她抱起來,將手臂放回原處,由她枕著。
等凌晨林驍叩門,送急電來,她被驚醒。
滿床的亂。
謝騖清把襯衫穿上,繫著紐扣向外走。
“我還沒穿好.”
她輕聲叫他。
他停步,等著她。
見何未穿好上襖,他開了門,她從他撐在門邊的胳膊下鑽出去,對林驍倉促一點頭便走了。
謝騖清一邊肩膀泛酸,也沒避諱,在屋裡看著林驍送來的電報,微微活動著肩膀。
林驍盯著他瞧了老半天。
謝騖清把電報對摺,還給林驍:“怎麼了?”
林驍接過電報想,以後有了小公子,為了安全起見,這孩子須自己帶。
何未心潮難平,跑去一樓小嬸嬸房裡,她帶著周身寒氣往錦被裡鑽。
小嬸嬸被她凍醒,叫了句小祖宗,翻身摟住她,往下摸了把:“你這一捻細腰,真是讓人喜歡.”
她想,他的腰才真是細。
何未再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她臉埋在棉被裡,閉上眼就是謝騖清。
他浴在月光裡的側面像畫出來的,很深的雙眼皮摺痕……挺直的鼻樑往下……有人隔著錦被拍她,她一翻身見是嬸嬸,嬸嬸湊過來,耳語:“召應恪來了.”
茶室內,謝騖清已挑簾走入。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