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門外交涉許久,相持不下。

斯年抬頭,似猜想到出了變故,擔憂地看何未。

何未對她安撫笑笑,用口型說:無事。

她權衡再三,還是以斯年和腹中孩子的安危為先,若實在不能走,再另想辦法。

門外,有槍栓動靜時,她忙上前兩步,輕推開了車廂門。

狹窄的車廂走道里,站著鄭渡和兩個副官,都拔了槍。

而面對著的,果然是半生不熟的兩個舊人。

一位是總署秘書,另一位則是日本商人跟前的紅人,那位幾次三番來找過謝騖清和何未的老太監。

他們倒是沒帶自己人進這節車廂,說到底,仍是顧忌鄭家的面子。

那兩人沒想到露面的是何未,先後愣住。

何未一笑,不說話,微頷首對兩人打了個招呼。

片刻的靜。

各人各懷心思。

老太監袖著手,往車廂走道的一頭看,也不曉得瞧得是什麼。

總署秘書再看鄭渡,暗示鄭渡可以動手了。

鄭渡副官的槍口指向老太監。

方才在車廂外,幾人已有交涉,總署秘書其實不想得罪鄭家,老太監因是遜清王朝的人,不賣這些人的賬,難搞得很。

鄭渡早有主意,若滅口,就滅這個老太監。

至於這個總署秘書,侍奉過歷任軍閥政府,人精得很,為保命,不敢胡亂說話的。

“既是鄭老將軍的外室,就不打擾了.”

老太監袖著手,垂了眼道。

老太監踱著小步子,自顧自走了。

何未看著老太監的背影,按下了鄭渡副官手裡的槍:“他不會說的。

他和少將軍有舊緣.”

那日在鄭家戲樓,林驍說,她沒到前,謝騖清三兩句奚落遜清朝廷的官員。

官員白著臉,很快就走了。

這老太監卻意外對謝騖清行了一個規規整整的舊禮。

何未聽得奇怪,這個老太監不算新人了,昔日南北和談,就曾為了想搬回故宮的事找過謝騖清。

她回憶那天,看不出老太監對謝騖清這個人有絲毫的敬重。

那個舊禮為了什麼?謝騖清說,老太監是濟南人。

那個舊禮不因他是謝騖清,只為他替濟南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