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姑開她玩笑。
“不管走到哪兒,我心裡還裝著白塔,裝著紫禁城,還有三山五園,”她笑,“還有姑姑.”
何未返回百花深處的院子。
院門外的小衚衕裡,燈火依舊,家家熱鬧。
院門內,堆滿了木箱子,其中半數是軍官們的發電機和發報機等公務用品,餘下的是這小院子裡的雜物,不少來自於謝騖清的叔叔嬸嬸。
她進了院子,見老伯對著院子裡的大水缸抹眼淚,他年紀太大了,想著謝騖清這一別,怕今生再難見,心裡掛念,嘴上說不出,拍拍水缸的缸沿,將水震得晃了出來。
何未沒打擾老人,繞過箱子,還有收拾東西的軍官們,進了正房。
斯年正墊著腳,摘下相片牆上的那張合照:“這張是誰?”
謝騖清跨坐在一個凳子上,把剛摘取的相片裹上棕紅色的布:“斯年的叔公.”
叔公。
小女孩子捧著相片框,瞧了又瞧,抬頭再看心裡的爸爸,不知想到何處,抿著嘴角笑了。
小娃娃已忘了兩歲前的香港生活,南下之行,於小孩子而言,更像是奔赴父親的故鄉。